但他的虔诚很快使他接受了神圣的洗礼;并使他抛弃了能给他带来财富和荣誉的法律职务;自愿置身于附近的沙漠地带,严格奉行苦行以克服各种世俗欲望达6年之久。他的虚弱的身体迫使他不得不又回到人类社会中来;按照梅勒提乌斯的意愿,他把他的才智完全用于为教会服务:但是克里索斯托姆在他家中,更后来在大主教的职位上,始终坚持体现自己作为修道士的美德。
所得的丰厚的年俸,他的前任都用来讲究排场或任意挥霍,而他却用以致力于创办医院;那些受过他的慈善机构帮助的民众都宁愿为了聆听他们这位大主教的具有教育意义的演说,而放弃剧场或竞技场上的娱乐。在近20年中,在安条克和君士坦丁堡,广泛受到敬仰的他的雄辩才华的实录一直被小心保1存下来;实际上是近1000篇布道或训戒演说使得后世的批评家们完全确有理由赞赏克里索斯托姆的真正才华。他们一致公认这位基督教演说家对高雅而富丽的语言具有运用自如的能力;公认他明白该如何掩盖住他从修辞学和哲学知识得到的好处;公认他掌握住丰富无比的暗喻和明喻、观点和想像,可以随时用以反复论证和说明一些最普通的主题;而且认为他还善于迫使人的情欲为高尚的品德服务,并能用接近戏剧表演的真实性和精神来揭露罪恶行径的愚蠢和卑鄙。
这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辛勤耕耘激怒了两股反对他的敌人:一些嫉妒他的成功的另有抱负的教士,和一些被他的谴责所惹怒的顽固不化的罪人,并逐渐使他们结合起来。当克里索斯托姆在圣索菲亚教堂的讲坛上声振屋宇地谴责基督教的堕落的时候,他所发出的利箭只是射向一般听众,并不曾伤害,甚至也不曾对准任何特定的人。当他讲述财富所特有的罪恶的时候,穷人可能会从他的骂声中得到一点暂时的安慰:但是有罪的人仍然人数很多,谁也不显眼,而且这种责骂本身也因掺杂有高人一等和自得其乐的观点而被抬高。但是在这金字塔逐步升级,接近顶点时,便无形中缩成了一点;那些1由于我对克里索斯托姆的讲道演说稿几乎无从接触,因而我只能信赖两位最公允和最为心平气和的基督教批评家,伊拉斯谟和迪潘;然而前者的良好的鉴赏力有时因其对古代事物的过分热爱而受到损害,后者的美妙见解又常常因一些谨小慎微的考虑而受到限制。
页面1行政官员、大臣、受宠的宦官、宫廷中的妇女以及皇后叶夫多基亚本人便占有了只能在少数罪犯中均摊的大量的罪行。听众个人对罪行的分排总和他们自己的良心的预期相符或为它所肯定;这位勇敢的布道者却负担起了那危险的责任,同时揭露出使公众深恶痛绝的罪行和犯罪人。朝廷的隐秘的仇恨更增加了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和僧侣们的不满,他们在他们的主教的过激的热情的感召下过分匆忙地进行了改革。他曾在布道讲坛上谴责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团内部的妇女,他们名为侍女或修女,却不停地成为犯罪或丑闻的根源。那些使自己置身于现实世界之外的没没无闻的孤独的禁欲主义者完全应该受到克里索斯托姆最热情的称颂;但他对那一群出于某种取乐或图利的不良动机经常出没于首都街头的堕落的僧侣却十分蔑视,并大加攻击,认为他们辱没了自己的圣职。这位大主教在尽力劝说之外,还不得不以自己的权威相威胁;而他的行使宗教法令的热情有时也难免掺杂个人情绪;而且也并不总是那么1认真从事。克里索斯托姆生性十分暴躁。
尽管他曾努力按照福音书的教诲去爱他自己的敌人,但他却完全放纵了自己憎恨上帝和教会的敌人的特权;而且他有时还过多地使自己的感情流露在自己的脸上和表情上。出于对健康或禁食的考虑,他一直保留着独自进餐2的老习惯;而这种被他的敌人指为傲慢的不友善的习惯至少使这种病态的不合群的古怪脾气更严重化了。他避开那种便于了解和处理事务的亲切交往,却毫无戒备地完全信赖自己的副主祭塞拉皮昂;并且很少把他对人性的深刻了解用之于任何一个他的下属人员或同事身上。意识到自己的纯正动机,还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超人的天赋,这位君士但丁堡的大主教进一步扩大了帝都的司法权限范围,以期增多自己的教区服务工作;这一被异教徒称为出于个人野心的扩张行为,克里索斯托姆却看作是自己的神圣的、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在他有一次巡视亚洲省份的时候,他免除了吕底亚和弗里吉亚等地的十三位主教的职务;而且轻率地宣称,严重的买卖圣职和胡作非为的腐败1行为已毒害着整个教士队伍。如果这些主教都是清白的,那这种轻率、不实的谴责必然引起正当的不满。如果他们确实有罪,那么他们的众多犯罪同伙必会很快发现他们的安全决定于这位大主教的毁灭,那他们便会想尽办法把他描绘成东部教会的暴君。
这项教会内部的阴谋活动的组织者是亚历山大里亚的主教提奥菲卢斯,一位十分活跃而又野心勃勃的地方教会监督人,他依靠巧取豪夺所得百般炫1君士坦丁堡的妇女都可以按自己是反对还是追随克里索斯托姆而分为两类。三位有钱的贵族寡妇‐‐马尔萨、卡斯特里基阿和欧格拉菲亚‐‐是进行迫害活动的领导人。她们绝不可能原谅这样一位指责她们热衷于用首饰和服装掩盖自己的年龄和丑陋的传教师。而以同样的热情为更虔诚的事业效力的奥林匹乌斯却获得了圣徒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