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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露台栅栏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动了一下。保罗猛地一转身。

死灵走了出来，走进阳光下，两只金属眼闪闪发光。

&ldo;来的是邓肯&iddot;艾德荷，还是那个叫海特的人?&rdo;保罗说。

死灵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ldo;陛下愿意我是哪一个?&rdo;声音里带着一丝审慎。

&ldo;只管玩你那套真逊尼教的把戏吧。&rdo;保罗恨恨地说。总是暗藏玄机!可无论一个真逊尼哲学家说什么做什么，能让他们眼前的现实有丝毫改变吗?

&ldo;陛下有些心烦。&rdo;

保罗转过身，凝视着远处屏蔽墙山的悬崖。那些被风沙蚀成的拱顶和扶壁，仿佛是嘲弄地模仿他的城市。自然在和他开玩笑：瞧我能建造些什么!他看出远处山丘上有道裂缝，沙子就从裂口处溢出。他想：那儿!就在那儿，我们和萨督卡军团战斗过的地方!

&ldo;陛下为什么心烦?&rdo;死灵问。

&ldo;一个幻象。&rdo;保罗低声说。

&ldo;啊哈，当特雷亚拉克斯人刚刚唤醒我的时候，我也有很多幻象。我烦闷，孤独……却又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孤独的。那时还意识不到。我的幻象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特雷亚拉克斯人告诉我说，这是肉体的一种疾患，人和死灵都有此难。一种病，仅此而已。&rdo;

保罗转过身，打量着死灵的眼睛。这双凹陷的，硬如钢铁的圆球没有任何表情。这双眼睛看见了什么幻象?

&ldo;邓肯……邓肯……&rdo;保罗悄声低语。

&ldo;别人叫我海特。&rdo;

&ldo;我看见一颗月亮坠落了。&rdo;保罗说，&ldo;它消失了，毁灭了。我听到了咝咝声，连大地都震动了。&rdo;

&ldo;您这一次服用的香料实在太多了。&rdo;死灵说。

&ldo;寻找真逊尼教的哲人，找到的却只是一个门塔特!&rdo;保罗说，&ldo;很好!那就用你的逻辑来分析分析我的幻象，门塔特。分析它，精简到只有几句话，刻在墓碑上那种。&rdo;

&ldo;说什么墓碑。&rdo;死灵说，&ldo;您始终在逃避死亡。您从来一心只顾着预测下一个瞬间，拒绝眼下实实在在的生活。占卜!对一个皇帝来说，真是绝妙的支柱!&rdo;

保罗愣愣地瞪着死灵下巴上那颗从小便十分熟悉的黑痣。

&ldo;您一直在未来中生活，&rdo;死灵说，&ldo;但您是否给这个未来带来了某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让它变成现实?&rdo;

&ldo;如果沿着我看到的未来之路走下去，我会活下来的。&rdo;保罗喃喃地说，&ldo;可你凭什么认为我想活在那样一个未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