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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再解读的明白和露骨一点，就是借七王之间的相互牵制和猜疑，相互挫蚀。纪姜的脸颊微微发烫，顾仲濂也好，宋子鸣也罢，无论在税政，军事，民生上下再多的功夫，最后也都会落到削藩这件事上。虽不能说完全相应，但这两个人却像是东汉时的另外两大名臣，曹错和主父偃。一个在&ldo;晁错错，清君侧&rdo;的动荡中被腰斩，一个行推恩令，但最后仍落得：&ldo;及名败身诛，士争言其恶。&rdo;

历史当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触碰皇权而不反主的臣子。

纪姜抬起一只手，将被那幼子拽松的那一缕头发重新挽回发髻上。此间她一直注视着顾仲濂。

&ldo;公主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啊。&rdo;

他的声音平宁，纪将的手在肩后滞了滞。诚然，相比宋子鸣，顾中濂的透彻而冷峻。一言说到了本质，甚至在不慌不忙地预测自己的结局，连顾有悔在旁听着，也半明半不明地皱起了眉。

纪姜还能说什么呢？

她将手垂下来，同时闭上了眼睛，&ldo;朝局艰难，望大人保重，护好母后和万岁。&rdo;

顾仲濂点了点头，而后往后退了一步，屈膝跪下来，俯首完完整整地行过一个大礼。起身辞去了。

顾有悔走到纪姜身旁。

一面望着顾仲濂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面道：&ldo;我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哪一句。&rdo;

&ldo;什么将死之人，听得我有点发毛。&rdo;

他用剑鞘不安地戳着身后的厚墙，墙缝上的灰尘被震落，在他的后襟上铺了一层灰白。

纪姜弯腰去替他拂拭，&ldo;我也不知道，顾大人，向来都是个说话隐晦的人。&rdo;

顾仲濂毕竟心实，纠缠也只是一时的，看到她弯腰去替自己拂尘的，心中一下子乐开了花，丝毫没有在面上做掩饰。

&ldo;纪姜。&rdo;

&ldo;嗯？&rdo;

&ldo;等我爹了结你的事，你要去什么地方。&rdo;

纪姜拍着手直起身，&ldo;我还没有去想这个问题。&rdo;

说着她沉默了一阵，仰头笑道：&ldo;不能再回宫，公主府也都收归宗室了，偌大个帝京，好像还真没个去处。&rdo;

&ldo;真好。&rdo;

纪姜笑了笑，转身往牢室走去，&ldo;好什么啊。&rdo;

顾有悔愉悦地追跟上来，&ldo;我给宋简十两纹银，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琅山，见见我师父，他老人家比我爹可有意思多了……&rdo;

纪姜站住脚步。

顾有悔的声音到越发小了下去。心里懊悔，怎么一时得意，把十两银子的事情脱口说出来了。

&ldo;欸……我的意思是……&rdo;

&ldo;没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