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很感谢血缘关系,我能够从小在你身边长大;有时候我又会生出一种无端的怨恨,如果我不是你的侄子,是不是你就有可能接受我……”中途忽然觉得有个字的笔画写得不太优美,他极其有耐心又拿出一张纸重新从头写,直到每个字都一丝不差,他才把信纸摊平了等待墨水完全干透,他素白的手和螺钿钢笔都泛着一种冷白的光。他好像冷下来了,心口有冷风在来回吹。他被那种情绪抓住了,伏在桌子上,支棱的肩胛骨显出很脆弱的线条来。这是一个等不到的春天。他最后把那两张信纸细致地叠好,塞进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轻轻地折好封口,没有涂胶水就塞进了抽屉里,他知道没人会看。生日那天过得平平淡淡,就像走流程似的吃了蛋糕,又听了卢从景给他的生日祝福。卢心尧听得细致,恨不得把每句话都记下来,明明也不过就是一些寻常话,就是叫他十分欢喜,满心期待。更晚一点的时候,卢从景拿着德国分部负责人送过来的报表在看,陡然听到一声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他起身去看声音的来源,推开浴室的门发现地上有摔碎的沐浴露的玻璃瓶,碎玻璃摔了一地,乳白色的液体沾了一地。卢心尧光着脚站在镜子面前,仿佛手足无措一般,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月白丝绸衬衫,堪堪盖住屁股,没有穿裤子。他的神情看起来又圣洁又无辜,眼眸宛若有一泓雪水似的看着他。“阿尧,别闹了,”这句话就好像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卢心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卢从景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卢心尧的小心思?哪怕第一次他当作是偶然,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他怎么会看不懂,他钳住卢心尧的手腕半拖半拽走出浴室,并叫他换好衣服再出来。卢心尧换了套棉白的衣服和黑色长裤,头发还是湿的,这下看上去又有点可怜了,乖乖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到底是卢从景先开的口,他说:“阿尧,你都这么大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想这些事,你也到了年纪了。”他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卢心尧,像是在想事情。卢心尧垂着眸子,看不出他的情绪。“不早了,先去睡吧。阿尧,生日快乐。”这是卢从景在过生日那天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卢从景已经不在家了。卢心尧胡思乱想,不知道卢从景是不是故意避开他,他等到下午却有保镖说要接他去会馆,还说是卢先生的指示。卢心尧心中冒泡似的生出一点期待,换了套好看衣裳,还特别收拾了一下头发,才上了车。车停在一处高档会馆的门口,保镖给卢心尧领路,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递给他一张房卡,说:“这是卢先生交代让我给您的,您进去吧。”卢心尧都没有意识到他接卡的时候兴奋得手都有点抖,唇角不自觉向上扬。“滴”的一声,门开了。卢心尧进了房间,保镖便把门关了,他心跳怦怦跳得飞快,简直叫他找不到理由来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他快步穿过走廊,心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发现那里坐着一个黑发女人,样貌清秀,没有涂太多胭脂,是一张温婉的脸。见到卢心尧来了,她便稍稍侧了侧身,对着他笑。他迟迟没有靠近,她以为是他害羞了,便过来抱他。她只着一条银白的丝绸睡裙,细吊带,整个人娇小可人。手指没有美甲,修剪得圆润,叫人容易亲近。她那恰到好处的雪白乳房和纤细腰肢都衬得人更有清纯的魅力,伴随着走动轻颤。卢心尧却如坠冰窟,微仰着头闭上眼睛,甚至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他终于知道昨天晚上卢从景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卢从景觉得“到年纪了”,于是便给他送来一个女人吗?幼怡觉得这个漂亮男孩子很怪,她多少知道今天要伺候的是卢家的小少爷。她连夜接到消息,是卢家家主看过照片敲定的她,还叫了专机来接她来德国。她之前听到小少爷便自然而然地当成了卢宗铭,但是今日一见,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卢心尧长得太漂亮,以至于在他面前,她都显得不够艳丽。她心中猜测,大抵是家里长辈给他安排人才会这么抗拒吗?幼怡只好慢慢地引着他,让他识得情欲滋味。她并不过分放浪,以免叫他生出不悦的体验。她细细地吻了吻卢心尧的喉结,感觉紧贴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她刚想挑逗一下他身上的敏感点,让他兴奋一点,别这样过度紧张,好像一副被强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