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这就完了?”副驾位置的姜鹤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夏,“就让咱俩‘好好处’?”
“对啊,不然呢?”顾夏没提顾建辉语重心长教育自己要负责的那段,他总觉得那话转述出来,太过刻意,就跟故意显摆什么似的。
“……好吧。”姜鹤撇了撇嘴,她当然能察觉顾夏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不过她其实也挺没所谓的,毕竟她跟顾夏谈这一出儿,真心没指望能有什么正经结果。
“今儿客户什么情况?群里连个资料表都没有。”顾夏把车停在路边,边解安全带边询问姜鹤。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之前联系过家属,说是不方便上门拜访,只知道是个刚满25岁的年轻女孩儿,因为车祸造成了严重的颅脑外伤,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顾夏从后备箱往外搬设备的动作顿了顿,“才25岁?还是深度昏迷?这种情况可以助浴吗?”
“我也不确定,先过去看看吧。”
姜鹤边说边拎起装着毛巾跟各类防护用品的耗材包,顾夏赶忙把她给拦住,“你别动,我来拿。”
“你确定拿的过来吗?”姜鹤疑惑道。
“必须的。”顾夏俩手拎满了大包小件,微微仰头冲着姜鹤示意她手里的那只耗材包。
姜鹤迟疑地把耗材包的背带拉长,小心地挂在顾夏的脖子上,顾夏瞬间变身装饰一新的圣诞树。
姜鹤忍俊不禁,可“圣诞树”却不以为然,大步流星地朝着前头围着蓝色铁皮的建设新村走去。
“你等等!”姜鹤赶忙追上去,把顾夏架在脑袋上的墨镜给他戴了回去,“顾老板的Ip形象还是得好好保护一下,不然你那师兄可要找我麻烦了。”
大多数时候,搬运这些助浴设备,都会借助到小型拖车或者是大号行李箱,可问题是,这回的客户陶乐乐居住的建设新村正在拆迁中,地面坑洼不平,有轮子的进去,根本就走不动。
隔着老远,姜鹤就注意到蓝色铁皮围挡上头,挂着好几条红底白字的横幅,写着“永宁北区块旧城改建项目签约率已达80%”、“先拆先搬得实惠、后搬后拆不沾光”。
围挡的右侧拐角处被人为拆开了一个缺口,姜鹤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里头不少三四层高的私房都已经拆了大半,露出内里的模样,有些残破的阳台上甚至还晾晒着正在滴水的衣衫,旁边成股的黑色电线胡乱纵横拉扯着,最终交汇成一捆捆车轮大小的线圈,被一根根歪斜矮小的水泥电线杆子艰难顶在头上,乍一瞧居然有点儿话剧舞台置景的意思,跟外头一比,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俩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不过走了没一会儿,姜鹤就迷路了,代表她的箭头在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地乱转,几乎跟目的地重合在一起,可问题是旁边的私房一栋紧挨着一栋,根本不知道哪栋才对。
姜鹤想找个人问问,可喊了好半天,都没人应声,她刚准备跑远点儿试试,结果刚走过两栋私房,就撞上一个扛着桶装水的大哥,姜鹤赶忙上前询问。
“陶乐乐啊?就年纪轻轻出车祸的那个是吧?就前面外墙是灰水泥的那栋,一楼挂着黑布帘子的那家就是。”
送水大哥伸手指了指,姜鹤赶忙道谢,刚要去招呼顾夏,大哥又在后头喊了一句,“……那什么,你们小心点儿,那边……那边路不大好。”
姜鹤跟顾夏俩人找过去,才发现送水大哥还是含蓄了点,那边的路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根本就没路,那块儿地势相对较低,偏巧前两天又下了场大雨,污水垃圾都存到了门前,又加上间距太窄,根本见不着太阳,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腐臭味,地面更是泥泞不堪,跟沼泽地似的,根本都不下去脚。
姜鹤又出去从路边捡了两块没人要的木头板子铺在泥地上头,俩人总算艰难地走到门前。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姜鹤就发现大门紧锁,还是从外头锁上的。
“是不是找错地儿了?”门前的台阶还算干净,顾夏卸下身上的大包小裹,猫腰眯眼顺着门缝往里头瞧。
“有可能,我……我……阿嚏!”姜鹤一口气连打了三个喷嚏,鼻涕都快出来了,她用力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今天是可这地方就跟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姜鹤用力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的路还行,更糟糕的是环境
明明盛夏将至,外头更是天光大亮,可那栋一进楼栋却跟突然到了夜晚那般,因为常年不见太阳,完全不像是夏天,湿冷瞬间刺穿了姜鹤身上单薄的衣衫,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