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痛楚宛若泛着寒光的银丝将血脉膨胀的心脏死死攥住束缚,人本能对危险的感知和痛楚,令卡米尔在亲眼目睹着一针银色药剂缓缓随着极粗的针管打入体内时更加剧烈。
难耐的痛苦几乎压不住要从喉咙中嘶哑溢出,口腔中腥锈的血味随着牙冠合紧而更加浓烈。
“第三段实验,这次我按往常的剂量提高了三倍。”
雷鸣挑了挑眉,手持一本极薄的笔记和黑色的油管笔,仔细观察着卡米尔的反应以此来做出判断。
那双半敛着永远呈满烦躁和冷漠的眸中难得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关切,但更像是一种看自己玩具的眼神,一种赌至疯狂的期待和冲动,
“忍着点,很疼。”
雷鸣轻笑出声,压抑着喉腔言语温柔,他看着那细长针管一点点将药水注射干净,利落的换掉,拿出一管新的墨色药剂,那墨一般深沉的颜色仿佛有生命一样在半透明的针管中如蚂蚁般涌动,雷鸣半眯着眸,唇角挂笑,宛若一个优雅的机器般重复着上一个步骤。
如同奔腾滚烫的岩浆一点点腐蚀着灼烧皮肤,又如成千上万根银针被死死钉入骨髓中撬动着那不堪重负的人体关节,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疼痛感让卡米尔几乎是在瞬间惨叫出声,
“咳——啊——呜咳咳……”
身体中带动所有触觉的神经线仿佛全部都在此被触动,卡米尔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迸裂断碎的声响,包括皮肤一寸寸干裂暴起,随着肌肤纹理裂开的一道道血痕,
“疼……我——啊——咳啊……大……大哥——”
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液浸透了全身,暗蓝色的眼球遍布血丝深深瞪大着,疼到一定程度,就连人体自我保护的晕厥都是种奢侈。
卡米尔能感觉到,随着这种痛苦,脑中那眩晕又清醒的玄乎其玄感也愈发明显,记忆犹如走马观花般寸寸浮现,那些过往种种能带动卡米尔情绪的片段,却都在此时没了半分用武之地。
脆弱的情绪,在痛苦面前远远不值得一提,反而更是能催发疼痛的养料,让卡米尔无限沉沦,无限接近死亡……
“看来还是有些勉强。”
似是感慨,雷鸣却在一瞬间冷下了脸,他皱眉看着空空如也的针管,反手在自己胳膊上抽取了一管猩红的血,那血丝微不可查的泛着黑色纹路,尽数打回了卡米尔的体内,而卡米尔也终于撑不住步入了颇死的昏厥。
……
“卡米尔在哪。”
“唔,大概还在睡觉~”
距离帕洛斯和雷鸣上次见面后分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而同时卡米尔也行踪全无,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但知道归知道,面对雷狮命令般的询问,帕洛斯还是没有半点回答的兴趣,他随口敷衍了一句,给“佩利”编辫子编的正到关键。
“喂,你那是什么语气?本大爷警告你跟帕洛斯说话客气点,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佩利”咧了咧嘴,语气猖狂中夹杂着不满,要不是帕洛斯正在跟他编辫子,他都能直接冲向去给雷狮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