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无奈,却又像是放下心头大石后的如释重负。
随后,一件干净宽大的外套便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头上,正好覆盖住了她通红的脸。
&ldo;你先拿它盖住沾到血的地方,弄好了我们就走。&rdo;
程挽抬起头,怔怔地拿过外套,看向傅司远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可两人只对视了一瞬,他便体贴地转过身,不再看她的窘态。
程挽松了口气,立刻将外套披在有血迹的地方,并紧紧地围在腰间,打了个结。外套很大,正好可以将有血迹的地方全部覆盖住。
程挽那句&ldo;走吧&rdo;还没说出口,便被椅子上的血迹吓懵了,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傅司远正感疑惑,转过身时,待看到椅子上的血迹也是一怔,但这次明显比之前镇定得多,只短短一瞬便想好了对策‐‐他当机立断地拿出书包里的水,然后全部倒在椅子上,迅速将血迹清洗干净。
&ldo;走吧。&rdo;
动作快得一气呵成,让程挽有些没反应过来。
&ldo;啊?哦……好。&rdo;
看到他那么坦然,程挽也就不再扭捏,理了理衣服,就跟着他走出了教室。
此时正是深秋,阵阵秋风袭来,顿感凉意,然而傅司远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
程挽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紧了紧,看向傅司远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
他那么着急地赶回来,是因为担心她吗?
那家伙,明明是个有洁癖的人,却二话不说就把衣服给了她。
那时候,要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之前明明说出了那样过分的话,应该很讨厌她才对的,为什么还要回来帮她?
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依程挽看来,眼前这座移动冰山简直比女人还要难以捉摸。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帮助了她,好歹也应该表示下关心的。
于是,程挽虚情假意地问:&ldo;咳咳,那个,你冷不冷啊?&rdo;
&ldo;哦,是挺冷的。要不,你把衣服还我?&rdo;
什……什么?!
头顶忽然似有一排乌鸦飞过,然后是令人窒息的尴尬。
正常的套路不该是男生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推说自己不冷,然后让女生继续心安理得地享用他的外套的吗?为什么傅面瘫不按套路出牌?
程挽当时就深深地震惊了,但震惊过后就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刮子,叫你装!
程挽干笑两声,把衣服裹得更紧,咬牙切齿地道:&ldo;呵呵,人家就是问问而已,你别想太多!&rdo;
&ldo;哦。&rdo;
傅司远轻描淡写地应了声,耸耸肩,似乎毫不意外的样子,却在转身的瞬间勾了勾唇,然后嘴角的弧度稍纵即逝。
于是,两人也没再说话,只默不作声地一同走过长长的街道,经过那条长河时,两人都默契地放慢了脚步,沿着深秋的河畔安安静静地走着。
落日的余晖依旧耀眼,却平添了几分柔和,缓缓洒落的光芒将潺潺流动的河水映成了金黄色,流水跳跃着,散发着动人的光。
在夕阳的映照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前一后,一高一矮,隐隐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经过河畔时,程挽忽而玩心大起,仗着自己走在后面,以为前面的傅司远看不见她,就轻手轻脚地一路踩着傅司远的影子,肆无忌惮地对着他做鬼脸。
如同顽劣的孩子,一路上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