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做的东西这么好吃?”
江鸣雪觉着大约是宫里的早膳不合他的口味,还是笑着许他坐下一起吃饭。
顾岸低头垂眼,默默喝了一小口粥,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也没说什么。
“那我明日再想想做些什么新的菜式。”
阿槿的声音透着几分欢喜,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上溢出满足的笑容,又进了几大口粥:“真好。”
“现在有两个人爱吃我做的菜了。”
……
年末天下总是不太安定。
江淮的水患还是没有根治,天气一冷,死的人就更多了;南疆大旱一年颗粒无收,别说过年,吃顿饱饭都是勉强;漠北动荡不安,北齐的铁蹄总是在边境逡巡,边民日夜惶恐。
还有平不完的众议,整不清的吏治,理不尽的烂账……
江鸣雪虽然身在后宫,但是这些她都一清二楚。
她也知道,该观察一些什么,该放出什么样的消息,该给宫外什么样的建议。
只是近日来燕晗召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今日还没有入夜,就有人来传召,说陛下要早些听她唱歌。
走进承天殿时,殿内点着很浓的熏香,是琥珀和雪松的味道,掺着点檀香,似乎比前几日都要浓郁,是很能让人静心的味道。
燕晗伏案执笔,没有抬头:“来了。”
他似乎一心全在奏折上,眉眼并不舒展,只是没过多久还是放下了笔,像是有些写不下去。
他往龙椅上一躺,向一旁轻轻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观赏一株美丽的花,眼神却很远,并不给人一种黏着的不适。
在他偶尔带着些倦意闭上眼睛时,江鸣雪总会仔细端详一下他的神色。
她其实端详不出什么。
虽然不管是名利场还是风月场,她都行走过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揣度过无数人心,但她还是看不清燕晗。
即便她时常出入他的寝宫,给他唱了数不清的歌,她还是觉得燕晗离她很远。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与所有人都很远。
就像是一个独自立在寒冷的孤峰上的人。
“你母亲待你如何?”
在江鸣雪停下歌声的间隙,她听见燕晗蓦然问了这么一句,听着颇为稀疏平常。
她一时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是试探么?
还是……好奇?
其实,此前在唐府的母亲不过是她搪塞燕晗的借口,此刻她便是又要接着撒谎了。但为了不显虚假,她还是认真回忆着早已亡故的双亲。
“我是家中最宠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