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小莱港,我们如何能在不放桥本和纳须川的情况下,仍然保证船员们的忠诚呢,他们在东洲都有妻儿,肯定不想在海西这里吃牢饭。”沈月翔不误担忧地说道。
“怕什么,只要这帮人手中没有枪,我一个人都能收拾了。”宗一郎满不在乎。
“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召集所有人研究一下,到小莱港之后的下一步打算,比如还要与青丘的中央政府取得联系,交接战舰,押送俘虏这些事都需要从长计议。”
“这些俗事你去做吧,青丘的赏赐下来,别忘了分我一份就行。”宗一郎打了个哈欠,走下舷梯回到舰长室,继续睡午觉。
沈月翔还是把同样被炮火声吵醒的其他人集中起来,研究对策,明确分工,李昆吾负责和小莱港的青丘官员打交道,李秋阳和三部负责押解俘虏,沈月翔和小野留在舰上,直到船只彻底交接给青丘。
他们讨论了很多细节,但都没想到,最后的行动会变成一场灾难。
海文斌是小莱港的主任,一个星期前,他刚从中枢接到筹措海军的命令,让他在一个月内,召集五百名水性佳,有出海经验的年轻人加入海军。
“上面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秋泽大帝禁海都快三十年了,小莱港也是前年才开放的,能操纵渔船出海打渔的人年纪都超过了五十岁,去哪里找符合条件的年轻人。”海文斌在小莱港附近的沙滩上散步,“但是上级的任务必须完成,青丘自龙青玉当上国君之后,对官员的考核变本加厉,格外细致,再不是送几两银子就能蒙混过关的,如果不完成这项任务,自己的主任能不能干到年底都是未知数。”
他来回转了两圈,“看样子还是要去抓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练练游泳充数吧。”
正在此时,他听到身后两个下属的惊呼声,“大人快看!”
海文斌抬起头,只见一艘灰色的巨舰从山崖拐弯处入港,它高耸的脊背与港口一侧的山脊线混在一起,让人产生山体在移动的错觉,成群结队的人涌入海岸,去看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铁甲舰的传说竟然是真的。”海文斌目视着舰体快速移动,滚滚浓烟漂浮在其上空。
两个月前有渔民找他反映自己的渔船被一艘巨型铁甲船用大炮击沉,他还把那人痛打一顿在牢里关了几天,这回亲眼所见,他和所有群众一样激动不已。
它是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莫非要和我们进行交流?一连串问题在海文斌脑子里拥挤着,“快把我的马牵来,我要回港办公。”,海文斌对属下说,可是他还没骑上马,那铁甲舰行驶到港口泊区,忽然发生剧烈的爆炸,几十米高的烟囱飞到空中,又掉落在岸边的一个库房上,库房顿时烟尘四起成了一片废墟,不断有火光从船体缝隙中冒出,不一会儿,舰上又发生一连串小规模爆炸,甲板上十几个浑身冒火的人,惨叫着跳入海中。
众人见此情景都傻了眼,铁甲舰在一阵阵爆炸声中,船头翘起开始下沉,但由于船体过于巨大,港口吃水深度有限,船体下沉倒一半船尾便触底了,那船便如一把剑斜斜指向天空,仍有墨一般的黑烟不断涌出,整个港口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焦臭味。
众人见状,无不骇然,海文斌惊诧之余,立刻派小船去打探情况,最后从铁甲舰上救出来的不过区区两人。
沈月翔裹着毛毯,小船在渔民划桨声中,向海岸浮动,经历了铁甲舰的急速,这种船只的速度令人难以忍受,船体随着海浪起伏,仿佛海岸线在晃动。
宗一郎光着上身,瘦骨嶙峋的胸脯上黏了一层火药爆炸后形成的黑色污迹,他目光呆滞,眼前似乎还燃烧着铁甲舰内肆虐的火焰。
没人能想到,铁甲舰的船员在进入小莱港之后,由那位甲板下修复舷窗的船员组织起暴动,他们打开铁笼子,放出了桥本和纳须川,照顾宗一郎起居的海员趁他睡觉之时,偷出火枪柜的钥匙。
在桥本的领导下,他们企图夺回战舰,李昆吾那时要到甲板上去观察一下有没有船只靠近,正好碰上这伙人气势汹汹往下走,成为第一个牺牲品,他中了十几枪,浑身冒血地掉回舱室。
枪声惊动了李昆吾房间旁边的小野和三部,他们刚刚走出房间,就陷入密集的包围中,狭窄的走廊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两人一身武艺无法施展,很快也倒在血泊中。
正当桥本他们得意洋洋,准备推开沈月翔和李秋阳所住舱室时,宗一郎出现了,他见到女儿和徒弟的惨状,一股煞气从脚底直冲脑门,黑龙出鞘,快如惊雷,海员们还没来得及端起枪,血便从他们身上飞溅而出,宗一郎在人群中,穿梭往复,利刃翻飞,人的残肢断臂,便像画家泼出的墨,喷洒着鲜血飞得到处都是。沈月翔和李秋阳趁机杀出,沈月翔的星辰剑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削铁如泥,剑身黏上鲜血,再次发出红光,仿佛有了生命,那些妄图用枪管来抵挡的海员,都和火枪一样,变成两半,走廊中几寸后的舱门也为剑锋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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