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的语声,虽乍听之下与往日无异,但却弱了几分。
秦煜哪里会听,撩开帘幔疾步而入。
他的眉头紧锁,汗珠布满额头。薄唇上面血色尽退,一层一层的东西从他的身体中往外溢散着,飘飘然,如烟散。其中一部分让他想起离开流云宫前的那个晚上,在惑月峰顶。
“你是不是之前受伤了?”秦煜扑过去。
“……不是。”
“那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没有心脏?”
浊热跟清寒是完全分开的两种,它们互相抗衡,谁都不能奈何谁,遍布每一寸空气,煎熬着其中所有。
裴劫垂下眉眼。
果然是这样!
他试着靠近他,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就这样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被弹了回去。
如果是正常的裴劫自然是不会让他发生这种事的,但现在他的状态太不好了,根本来不及提醒。“你没事吧?”
空气中的两种极端灵力都撤了,渐渐恢复了正常。透过窗棂,一轮圆月升的正高。
刚刚,秦煜正撞上了他无意识下释放出来的气场上,这种东西对于敌人向来冲击极大,刚刚筑基的秦煜怎么可能承受的住?但是没办法,他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秦煜是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的,他的整个胸口都像是翻了个个儿,极腥的液体涌进口腔。但一听到裴劫问他又忍不住咽了下去,一丝都没有溢出来。
“我没事。你怎么样?”他慢慢靠近,担心又触到什么东西。好在什么都没有,便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此刻的裴劫跟往日完全不同,虽然衣衫整洁的穿在身上,额角的汗却越来越密集。他蹙着眉心,手握成拳,眼神如此晦暗。
但是,他在拒绝他的靠近:“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不走。”
是不是很冷?他试探着去摸他的手。碰上的却是滚烫的温度。额上冒出来的并不是冷汗,他释放出来是寒气。用以缓解自己浑身沸腾一般的血液。
那,就不用走了。
“你……”他话没说完便被裴劫一把拉进了怀里,坚硬如铁的臂膀将他整个儿禁锢住,用身体迎接着他的沸腾了的浊浪。
“裴九?”肩上传来一阵生疼,撕心裂肺。有一颗火热的头颅伏在那里,用力的咬住了。四肢百骸似是深入喷薄火山,每一寸都在被烘烤灼烧。
裴劫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他不敢动,也动不了。满脸惊愕,心中已经升起了无数的念头。
好像所有的热气在往他的身上涌流,如同一个宣泄口,但是很快就是极限了。他的体温已经快要赶上他的了,这岂是他一界普通人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