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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但是它结束了，&rdo;朱利安微带感伤地说，&ldo;万事万物均有其终结。库特，你惋惜吗？&rdo;

&ldo;情况已经改变了。&rdo;库特同意，&ldo;灰尘处处，房屋腐朽，还有一大堆老鼠。但我不想再过居无定所的生活了，丹蒙。在外面的世界我们永远不会安宁，狩猎过后遗留的永远是恐惧、躲藏和逃亡。我不想再那样。&rdo;

朱利安露出讥讽的微笑。&ldo;是很艰苦，没错，但未尝没有一点趣味。你还年轻，库特，请记住，无论他们如何追猎你，你都是主宰。你会见到他们死去，见到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全部死去。加洛克的家园会化为废墟，变得毫无价值。牲口制造的一切事物通通会化为废墟。我亲眼见过罗马成为灰烬。只有我们始终留存。&rdo;他耸耸肩，&ldo;何况我们也许还能再找到另一个瑞恩&iddot;加洛克。&rdo;

&ldo;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有这种希望。&rdo;辛西娅不安地说。她是个苗条俏丽的女人，有一对褐色眼睛，瓦莱丽被遣走之后她成了朱利安的最爱，但就连索尔&iddot;比利也能看出她对自己的新地位毫无把握。&ldo;我们落单的话会很难熬。&rdo;

&ldo;所以你不想离开我？&rdo;丹蒙&iddot;朱利安微笑着问。

&ldo;不，&rdo;她说道，&ldo;求求你。&rdo;库特和阿曼也一起望着他。

一个月前，朱利安突然开始送走同伴。

瓦莱丽是首先被驱逐的。尽管她苦苦哀求，朱利安却没有把她和那个令人厌恶的让一起送到上游区，取而代之的是黝黑英俊、残酷而强壮的雷蒙‐‐有些人谣传他是朱利安的儿子。

隔了一夜，让也离开了，是单独启程的。

索尔&iddot;比利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他错了。丹蒙&iddot;朱利安有了新主意。

一个礼拜后乔治又被送走，接着是卡拉和文森，然后是别的人，或成双成对，或单独上路。现在，留下来的人都知道，他们随时可能被赶走。

过了一会儿，他们动身前往索尔&iddot;比利答应要带他们去的地方。那栋屋子在法国区之外，位于新奥尔良的美国区，不过步行即可抵达。丹蒙&iddot;朱利安走在前面，与辛西娅手挽着手，穿越由煤气灯照明的狭窄街道，脸上带着飘忽不定的微笑。

索尔&iddot;比利为他们引路，不久他们便来到城中一处阴暗荒僻的地区。

三个人从一条小巷子走出来，从他们面前经过。朱利安没理会这群人，但其中一人在灯下瞥见了索尔&iddot;比利。

&ldo;是你！&rdo;他说。

索尔&iddot;比利回头瞪着他们，一言不发。这是一群半醉的克利欧年轻人。

&ldo;我认得你，onsieur。&rdo;那个人说。他走向索尔&iddot;比利，酒意和怒气让他黝黑的面孔泛着红色。&ldo;你忘了我吗？那天你在法兰西交易所侮辱了乔治&iddot;蒙特勒，当时我和他在一起。&rdo;

索尔&iddot;比利认出他来了。&ldo;哦哦。&rdo;他说。

&ldo;蒙特勒先生在六月的一个晚上失踪了，当晚他一直在圣路易斯赌钱。&rdo;那人厉声说。

&ldo;我真是感到悲伤，&rdo;索尔&iddot;比利说，&ldo;我猜他一定赢了太多钱，结果招惹上了强盗。&rdo;

&ldo;他输了钱，onsieur，连续输了好几个礼拜，身上没有东西好偷。不，我不认为是强盗干的。我认为是你，蒂普顿先生。他打听过你的事，他打算用恰当的方式把你这种人渣处理掉。你不是绅士，onsieur，否则我会把你叫出去。如果你胆敢再到法国区露面，我保证会像鞭打黑奴一样当街鞭打你。你听见了吗？&rdo;

&ldo;我听见了。&rdo;索尔&iddot;比利说道，他朝那人的靴子吐了一口口水。

克利欧人咒骂起来，气得脸色发白，迈前一步扑向索尔&iddot;比利。但丹蒙&iddot;朱利安走上前来，挡在他们中间，一只手顶住那人的胸口。

&ldo;onsieur，&rdo;朱利安的声音像醇酒，又像蜂蜜。那人有些迟疑。&ldo;我可以保证蒂普顿先生没有伤害您的朋友。&rdo;

&ldo;你是谁？&rdo;即使是半醉状态，克利欧人仍能清楚地分辨出朱利安和索尔&iddot;比利的不同地位。精致的衣着，清爽的外表，教养良好的音调，所有这些都表明他是个绅士。朱利安的双眼在油灯下闪着危险的光芒。

&ldo;我是蒂普顿先生的雇主。&rdo;朱利安说，&ldo;我们一定要在街上讨论这种事，而不能到别处去吗？我知道不远处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坐在月光下畅饮闲聊。我来请你和你的朋友喝杯提神的饮料如何？&rdo;

另一个克利欧人上前走到朋友身旁。&ldo;咱们去听听他怎么说，理查。&rdo;

那人勉强同意。

&ldo;比利，&rdo;丹蒙&iddot;朱利安说，&ldo;给我们带路。&rdo;

索尔&iddot;比利&iddot;蒂普顿忍住微笑，点点头，领大伙出发。

他们越过一个街区，转进一条小径，小径通往一座黑暗的院落。

索尔&iddot;比利在一个满是浮渣的水池边缘坐下。池水令他的臀部湿了一片，但他并不在乎。

&ldo;这是什么地方？&rdo;蒙特勒的朋友问，&ldo;这不是酒馆！&rdo;

&ldo;呃，&rdo;索尔&iddot;比利&iddot;蒂普顿说，&ldo;呃，我一定转错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