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木屋背后的通道比较顺利,雷恩是待经过的巡逻队走远后才出现在哨塔下面的。
哨塔下面因为灯光照射不到,雷恩躲在哨塔的大圆木砥柱下。也许是夜慢慢深了,哨塔上面的士兵犯困,开始放松警惕,没有频繁的转换方向查看。雷恩从哨塔下面快速移动没有引起背面哨塔的注意,也就无声无息的顺利返回了。
得到短剑后就要去大帐了,帐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大帐后灯光照射不到的死角正好给雷恩一个良好的隐蔽行动的好去处。大帐也比较大,有三十米的直径,只要不弄出很大动静,里面的人和前面的卫兵很难察觉到大帐后的动静。
军用帆布比较厚实,普通弓箭射上去会挂在上面,而不会轻易整支穿进去,起到一定的远程防护作用。雷恩用短剑剑尖钻了好一会才钻透帆布,有了这个孔洞,雷恩透过它查看帐篷里面的情况。
帐篷里面很亮,应该点了不少油灯。但是有半面帘布挡住,看不清之后的情形。静静听了一会,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应该人不多。有等了一会,雷恩继续把短剑插入孔洞,开始用力加大孔洞范围,最后整把剑都插进去,开始往下划很快划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钻进去的开口。
终于要进去了,雷恩右手握着短剑将开口的帆布撂到一边,露出没有遮挡的洞,倾听一下又查看一下,确定帆布后面没有人后,他快速的钻了进去。
由于有半面帘布挡着,帘布后面的情况并不清楚,而帘布后面也看不见里面,这让雷恩暂时感觉到安全。
这里是个更衣室,应该是军官换装用的地方。雷恩环顾一周弄清楚身处地方情况后,蹲着身子靠近帘布。
帐篷里面是否安静,不时有翻动书页的声音,看来是有人的,在看书或读简报之类。他用短剑剑尖轻轻撂开帘布,帘布后的光线照了进来,他只撩起了一点,动作很轻,不会担心引起注意。
他将脸凑近撩开帘布的地方,快速一撇。松了口气,大帐里面只有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军用大桌前看书。雷恩又冒险从撩起的帆布口查看了整个大帐的情况。除了中间那个大桌,帐沿处可以看到一张大床,然后床铺一旁有个放着些书籍的书架,还有一个关着门的衣柜。床铺另一边则有一个放满酒瓶的酒水架和一个放了一些木脸盆,木餐盘和瓷器皿的架子。这两个架子前有个小圆木桌,上面放着一个大瓷壶和几个广口瓷杯。然后在大桌前面排了两排座椅,座椅中间夹了一条垂直大桌的方桌,应该是给其他军官坐下一起开会用的。除此之外,军帐内就没有其他特别的物件了。
看明白大帐里面的情形,雷恩注视着背靠自己的人,只有一个后脑勺,其他地方都被蒙着兽皮的椅子靠背给挡住了。雷恩要去跟这个人打个招呼,是不是卓思。安达,只有过去打了招呼后才知道。
大帐看书的人正是白天雷恩撞见的那个骑马的军团长,他此时正在专心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这本书不是什么名著书籍,也不是什么跟军事有关的书籍,而是一份内城贵族资料册。他在翻看着每个人的资料,不时停下翻页,思考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下巴处伸出来的一把短剑剑刃。
当他发觉不妥的时候,那把剑刃已经扣在了自己喉咙上。他身上还穿着盔甲,但是没戴头盔,头盔正端正的摆放在面前的大桌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待处理的文件。他背心冒汗,该死的,是什么人摸进来了?
“不要出声!卓思。安达先生。”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有些含混不清,可能是隔着布料什么的在说话,那应该就是个蒙着面的人在说话了。
他没有发声,等待后面的人继续说话。对方知道自己名称,那肯定是专程为自己而来。他想不出是谁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的麻烦不是都死光了吗?难道是斯坦尼斯的其他人找来了?还打着仗呢,哪有空为了自己一个小人物专程派人过来。除非是那家伙的家人,他们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不可能,他明明看到全部死了的,除了和自己一起走的人,其他人都死了的。那又是谁去报信?不,即使那家伙的家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个事情,即使知道了派人来杀自己那最快也得是两三个月以后的事情。
“你还记得几天前的事情吗?”身后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打断了卓思。安达的胡思乱想。这回他才真正的吃惊起来,来人果然是跟几天前的事情有关,难道真的是有人没死,但怎么会找上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怎么会一下子被人找上?
“什……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卓思。安达。我叫邓特。多普勒。你是谁?”卓思。安达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他记得自己加入荣恩帝国军队时没有用真名,他把自己在荣恩帝国军里的名称说了出来。
“哦!多普勒先生。你什么时候转的国籍?别耍花招,把那天的事情从头说一遍。否则我直接割开你的喉咙,让你一辈子后悔自己没有说实话。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冰冷的声音刺激着卓思。安达的神经,他感觉喉咙被短剑割进肉里,很快血就会哗哗的喷出,好一会他以为对方已经动手了,但发现自己还好好的呼吸着,他才肯定自己还活着。
他想伸手擦一下满头大汗,结果手刚有动静,背后声音就响起:“别动!给你一刻钟时间。超过时间,还没说清楚,我立刻动手!”
“别!我说!我说。这件事不能怪我。”卓思。安达有些慌了,他赶忙让自己恢复冷静,一边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一边开始说着:
这个事从哪说起呢?我们中埋伏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但我们的行踪怎么会暴露呢?那肯定也不是我说出去的。当时我也在行军队列里。就那样被敌人偷袭了。我和身边几个人竖起盾牌蹲守在一个坡道下,才侥幸没有被弩箭射杀。我们几个人被敌人俘虏了,然后由于我的军衔,敌人没有怠慢我,为了能活下来和家人团聚,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和敌人说了,这才换得他们的信任,让我来担任这个内城的守护军团军团长。
卓思。安达说完,静静等着身后的人。那个人一直不说话,这让卓思。安达以为人已经不在身后了,但对方的短剑还在,他想扭头看看对方,但是他知道看见对方的脸自己肯定就活不成了。
“你说慌!我代奥天之神审批你这不忠不诚之人,你死后将无法进入众神神殿,灵魂将永远被囚禁在修罗地狱场里煎熬。”身后之人一手扯着卓思。安达的头发让他的头不能随意乱动,一手死死的扣紧卓思。安达脖子上的短剑,然后口里轻念起处决人犯前的祷词。
“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我撒了谎。”卓思。安达非常紧张的说,声音太高了许多,但担心外面人听到,他赶紧又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我本该遵守诺言当下将你处死。但我想听听事情的真相。我只要事情真相。如果你不给我,你立刻死。如果给我,你或许有一条生路。”身后的人似乎压制着愤怒,语气不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递给了卓思。安达。
“好!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卓思。安达这次语速快了许多:
前几天的事确实是我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但是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先说漏了嘴。事情是这样的,我带着几个手下出去侦查的时候被敌人俘获。敌人威胁我们,让我们透露部队的行动计划。当时我们嘴巴都很严实,谁也没有说。敌人就开始用刑,一个软弱的家伙撑不住了,他投降了,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向敌人说了出来。但因为他军衔低,所知并不多,因此敌人没有立刻处死我们。
他们开始一个个的杀我们的人,我当时痛苦极了,为了保住剩下来的几个手下,我决定投降。我把军队的行动计划交代了。敌人留下了我的几个手下,然后换了几个他们的人穿上我们的盔甲,他们还喂我吃了毒药,如果不按时吃解药,我就会没命。
这几个人跟我一起回到队伍里面,为了保命,我只好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中了埋伏以后,那几个人护着我,敌人也没有伤害我们。为了奖励我的功绩,敌人给我做了一个军团长。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哼!无药可救!成为一个大城市的内城守卫军团长,敌人怎么敢把一个刚降之人放在这样的位置上?你当我是傻瓜吗?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也不必说了,我知道是你干的就行了。我是雷恩。史蒂夫!”身后之人声音已经愤怒到极点,听到最后的名字,卓思。安达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
“救命……咕噜噜……噗——”卓思。安达挣扎想要高呼,但为时已晚,雷恩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溅得到处是,临死卓思。安达还胡乱拼命挣扎,将桌上的头盔拨到地上发出声响。
不好,这要惊动外面的守卫了。雷恩推开卓思。安达,任由他在地上挣扎,自己则快步冲向大帐入口。
“啊,啊——”大帐外几声守卫闷呼,之后没有看到任何守卫冲进来,突然大帐入口被人快速撂开,雷恩刚想刺剑过去,结果看到进来的是八爷,赶忙收住刺出的剑。
八爷看清眼前的人是雷恩后急忙说:“快走!离开这里再说。”
随后外面天空嘭地响起了一声烟花爆炸般的声音,随后外城墙上的警戒钟声敲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