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派墨华去监视她,向他逐一报告着她所做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儿,他感觉自己被她给深深吸引住,那一刻,他终于露出多年不见的笑容,当时还让墨华吃了一惊。
就因为她的一句嫌弃自己看起来很老,他越来越越注重仪表的修饰,穿戴趋于年轻化,就连兄弟们也都抱怨他最近越来越年轻,不像是他们的大哥,倒像是他们的小弟了。
那个女孩儿真的奇特,脑袋里好像装着数不清的古怪主意,每一个都那么的有趣,看到这样的她,他觉得自己苍老的心也变年轻了许多,仿佛那曾经的活力又回到了身上,让他全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因此,他想给她时间,让她接受自己。
但是,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去打她的主意。
昨日,南十夜旁敲侧击的提醒他,最近那丫头和松翎走得很近,如果他再继续抱持着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的话,那丫头迟早会被别有居心的人,从他身边撬走。
被南十夜这么一提醒,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两人果然变得很亲密,但是,江松翎依旧在狂热的追求着祁玉,又并非像南十夜所言,他出于担心那丫头真被人撬走的心理,还是决意约江松翎谈谈,探探他的口风。
他正自想着,背后传来脚步声。
“大王。”随后,江松翎的声音胆怯的传来。
“松翎。”他转过身,目光凝视着他,“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越来越英俊了。”
江松翎摸不透祁向天的来意,于是闭着嘴没回答。
这时。他听到祁向天又道:“我救你的那一年,你才六岁吧?”
“是。”江松翎老老实实的答道:“大王的救命之恩,松翎没齿难忘。”
“一晃眼就过去了十一年,时间过得还真快。”
“托大王的福,若不是当年大王相救,松翎岂有今天,早已饿死在那个小小的黑房子里。”
祁向天沉吟了一下,斜眼看了江松翎一眼。话里有话的问了句,“我听说最近你和我的夫人走得很近。”
江松翎身子震了一震,眼睛不安的垂向地面,“夫人宅心仁厚,美丽温柔,待我如同亲人。松翎着实感激不尽,松翎自幼受人欺压,能得到夫人如此的关爱。真是倍感温暖。”
祁向天也没说破,只是道:“璎璎天真浪漫,凡事不懂拿捏分寸,你是明白人,该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江松翎本是冰雪聪明,又怎会听不出话中的弦外之音,他立刻宛如被吓到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祁向天战战兢兢道:“大王多虑了!松翎对夫人并无非分之想,松翎自幼丧母。父兄无依,夫人待我实是如同亲姐弟。松翎是打从心底尊敬夫人,就像尊敬大王一样,又怎会有那种亵渎夫人的想法呢?更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小玉莫娶,怎会又去对别的女子动心呢?”
他从地上抬起头,眼神诚恳的望着祁向天。“大王,您说我痴心妄想也好,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我对小玉的感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就算她厌恶我,讨厌我,甚至对我做很过分的事,我都不会在乎,我所在乎的是,小玉她心里并没有我。”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很悲哀,俊美的脸因为那丝悲伤更显得别有魅力,他喃喃低语道:“小玉眼里没有我,只有那个人,无论那个人对她有多冷淡,她都依旧不改初衷,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他的声音开始打颤,甚至哽咽起来,仿似已经说不下去。
看到少年悲哀的神色,祁向天心中的疑虑尽去,又顿生出一丝怜悯,他不由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江松翎给拉起来,“松翎,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也不止玉儿一个,你何苦独恋玉儿一人,那样苦的只会是你自己。要不这样吧,以后你在看中寨子里的其他女孩儿,但凡你有中意的,只管来和我说,到时我给你做主!”
江松翎却婉拒了祁向天的好意,“多谢大王的好意,松翎还是那句话,此生非小玉莫娶!”
祁向天听了这番话,心里有数了。
江松翎爱慕女儿的事,早已是满寨皆知的事,如若不是南十夜提点他,即便他知道金璎璎和江松翎两人走得近,也不会把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想到一起去,看来是十夜多虑了。
他之前会紧张,只是出于太过敏感那丫头给自己的评价——太老。
因此,那时他才会担心接近同龄的这两人会生出感情,虽然,那丫头比松翎要大上两岁。
现在,确定了江松翎的想法,他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他摇摇头,望着这个执拗的少年叹道:“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
“大王……”
两人正说着,上悬崖的路上出现一个人影。
淡漠的脸,冷静的表情,正是墨华。
“大王,流沙寨的沈悦来了,说有事和大王相商。”
祁向天点头,转头对江松翎道:“松翎,我有事先走了。”他说完就随着墨华一前一后的匆匆下了悬崖。
悬崖上,就剩下那个孤独的少年。
他伫立在风中,却没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