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他的衣袖,垂下了脑袋,也垂下了眼帘:“陛下,您怎么可以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她的声音在颤抖,一日之间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
他望着她颤抖的身体,许久,惨淡的笑道:“朕也不知朕是怎么了?”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山涧,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慢慢地说:“朕也不知,朕为何要这么做”他的笑容凝滞,他已经许多年没做过这种傻事了,他从来都不是轻狂的人。
相反,他谨慎,隐忍,步步为营,生怕落错一子,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也就罢了,他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坐上天子的宝座时便如此。
他不欲说太多,低头看向她,微笑道:“走吧,否则吕复的乱兵追了上来就不好了。”他苦笑道:“你总不能指望朕杀再出一条血路来吧。”
他不会功夫,也从不打仗。
……
“如何?”程琬攥着手中的缰绳。
赵胜已经满脸尘土,无奈道:“军师,我已经带骑兵冲进了敌军的封锁圈子里,真没见到天子。”
程琬面色凝重。
“军师,这下子怎么办?”赵胜问。
程琬说:“敌军呢?”
赵胜说:“一冲给冲散了,眼下要么沿着山脚逃了,要么上了山。”他双拳一击道:“天子肯定不在里面。”
程琬皱眉道:“那天子能去哪里?”
赵胜说:“不能是投奔吕复了吧?”
程琬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能,道:“将军再多派几队兵马,山脚,山上,都要派人去找。”他眉头紧拧:“不能让天子出事,更不能让天子被吕复的人抓走,将军可明白?”
赵胜抱拳道:“明白,军师放心。”说罢又带兵离去了。
……
“刺啦”一声响,是锦裂的声音。
刘昭无奈的一笑,他黑色的天子朝服被树枝给刮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身尊贵无比的衣裳在此刻显然有些碍事。
邓节的衣角也是被树枝刮得破烂不堪。
“陛下”
刘昭说:“无碍”便继续往山上走。
刚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道:“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了,你可累了,那边有溪水,朕见水倒干净,可要喝点?”
邓节确实口渴,点了点头,两人于是来到溪水边上。
邓节先洗过手,然后才捧起溪水来喝。
喝够了,看见刘昭在一旁浸湿帕子,道:“陛下”
刘昭将帕子打湿拧干,方才递给她,甩掉手上的水珠,道:“擦擦脸上的血”
邓节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上都是凝固的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