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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第1页）

沈怡听说老板是有太太的，所以苏珍妮说得好听叫做二房，其实就是个被包养的而已。如果换了是别人，她肯定要敬而远之，但苏珍妮不一样。前几年她因为妈妈的病四处告借无门的时候，苏珍妮不但借她一笔钱解了燃眉之急，还让她成为了巫女。

因为成了女巫，她获得了一点预知的能力，虽然这能力很弱，但对于她在赌桌上已经足够用了。就因为有了这点能力，再加上从前学过的一点牌技，她才能在莲花酒店的赌场里做到现在的位置，不但能付妈妈的药费，还能衣食无忧。

就冲着这个，沈怡对苏珍妮是十分感谢的，决不会因为她被人包养而轻视疏远她。这次老板给她打电话，说苏珍妮这里需要她帮忙，她立刻就赶过来了。这一半是因为不敢违背老板的命令，另一半就是因为苏珍妮了。

&ldo;出了什么事？&rdo;蒋英杰的电话没头没尾的，沈怡也不知道要让她来帮什么忙，但看苏珍妮在家里居然换了一身女巫的长袍，不由得吓了一跳，顿时把自己耳朵后面的黑印抛到了九霄云外，&ldo;你怎么穿成这样？&rdo;

&ldo;你傻呀。&rdo;苏珍妮拉着她往里走。她也是个混血女，生父不详，据说是个法裔。这位不知身份的父亲留给了她相当白皙的皮肤和自然卷的棕色长发，还有一双在灯光下会泛一点墨蓝色的黑眼睛。当然，还有火辣的身材，否则蒋英杰也不会看上她。

&ldo;你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rdo;苏珍妮拉着沈怡走进房里，就拖出一件长袍扔给她，&ldo;快把衣服换上，今天可是血月之夜！&rdo;

沈怡抓着衣服有点发怔，一方面是因为血月之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苏珍妮抱着双手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似乎是想看着她换衣服。

女巫的长袍就像一条连衣裙，但比较宽大，而且‐‐里面是不穿内衣的。据说这是因为最初的女巫都是与恶魔签定契约，这种装束比较方便跟恶魔‐‐那个什么……

不过沈怡成为女巫的时候可没看见有什么恶魔，苏珍妮说过现在契约也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但是不管怎么说，穿这件袍子的时候不能穿内衣，那……

&ldo;珍妮，你，我能去洗手间换吗？&rdo;

苏珍妮笑了起来：&ldo;你害什么羞啊，我们都是女人呢。而且今天晚上你要涂上香油，你自己能涂吗？快点换衣服吧，你已经来晚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就是月亮完全被遮起来的时候，我们得赶在那前面准备好。&rdo;

&ldo;香油？&rdo;沈怡皱了皱鼻子。她不太喜欢女巫要涂的那种香油，不知道是不是她嗅觉太灵敏了，总觉得那种香油里似乎有点臭气，&ldo;还有，血月之夜‐‐&rdo;

苏珍妮已经从抽屉里拿了个瓶子出来：&ldo;今天是月全食啊，你难道没看新闻吗？刚才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天上的月亮？全食的时候，整个月亮都会变成红色，那就是血月了。在这种夜晚，女巫怎么能闲着呢？&rdo;

&ldo;那要做什么？&rdo;沈怡不得不脱去了衣服，从苏珍妮手里接过香油往身上抹‐‐她可不想让苏珍妮来给自己抹。

&ldo;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do;苏珍妮拿起她脱下的衣服，忽然抽了抽鼻子，&ldo;什么味道，你拿了迷幻药水水来？&rdo;

&ldo;哦，就是一直揣在身上的……&rdo;沈怡不得不撒了个谎，&ldo;有个客人想缠着我，我怕耽误了时间就……&rdo;

苏珍妮没有很在意，因为沈怡遇到这种客人也不是一次了：&ldo;少用一点，别被人发现‐‐算了，以后也不要紧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沈怡有些疑惑地问。

&ldo;哦‐‐&rdo;苏珍妮眼珠一转，走到沈怡身后替她往背上抹香油，&ldo;我是说，过些日子让英杰聘你做散客好了，那样随意纠缠你的客人就会少很多。&rdo;

&ldo;我，我怎么能做散客……&rdo;沈怡有点不好意思了。做散客当然比做荷官待遇还要好些，但她的牌技真的并没有达到那个水准，只是靠着一点预知能力，知道什么时候该跟注，什么时候该放弃而已。

&ldo;怎么不能。&rdo;苏珍妮笑眯眯地替她憧憬着，&ldo;你妈妈的病不是也好得多了吗？以后你的负担没有那么重，做散客比较自由一些，你也可以考虑找个男朋友了……&rdo;

空气里弥漫着香油的气味，沈怡忍不住又皱了皱眉，也许是因为涂得太多，她更觉得香气里有股子说不出的臭味，注意去闻的时候闻不到，但稍一放松，就觉得熏得人难受。

&ldo;好了。&rdo;苏珍妮收回手，&ldo;穿上衣服，我们出去吧。&rdo;

&ldo;但是究竟血月之夜要做什么啊‐‐&rdo;沈怡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ldo;举行仪式啊。&rdo;苏珍妮用力拉着她的手，&ldo;快出来。&rdo;

沈怡一脚跨出卧室房间，顿时怔住了。

这间公寓的客厅有五十多平米，苏珍妮似乎喜欢疏朗，所以并没摆设多少家具，而是空出了大片的空间，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现在地毯已经撤掉，露出来的地面居然是一整块黑色地砖，跟旁边的浅黄色木地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块黑色平滑的地面上，现在用银色染料画出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五个尖角上还各立了一支点燃的白色蜡烛。

&ldo;这是‐‐&rdo;沈怡睁大了眼睛。不单是因为地毯下面居然藏着这样的玄机，更是因为‐‐刚才她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地毯还铺在地上的，更没有什么蜡烛，而苏珍妮又是一直跟她在一起，那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布置的？

&ldo;站到那个五星中间去呀。&rdo;苏珍妮笑着催促。

沈怡站着没动。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ldo;这是，做什么呀？&rdo;

&ldo;女巫仪式嘛。&rdo;苏珍妮推她，&ldo;快进去啦。&rdo;

&ldo;你不进去吗？&rdo;沈怡被她推着走了两步，但站到黑色地面的边缘，她不肯动了，&ldo;再说，这是什么女巫仪式啊？&rdo;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怡正好面对着窗户，从这里她恰好能够看见夜空中的月亮‐‐月食已经将近食甚，也就是月亮完全被地球的阴影挡住的时候，再有一丝就……

背后猛地有一股大力传来，沈怡往前踉跄了几步，就冲进了五芒星中间。她回头一看，失声叫了出来：&ldo;老板？&rdo;

蒋英杰穿着一件连帽黑袍，那张平常还算斯文的脸隐在阴影之中，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他连看都没看沈怡，只是抬头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立刻厉声吩咐苏珍妮：&ldo;快把灯关上！&rdo;

&ldo;老板‐‐&rdo;沈怡直觉不好，正想从五芒星中间退出来，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法抬脚了。

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把鞋袜都脱掉了，现在光着脚站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传上来，双脚便像是跟地砖成了一体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她骇然低头，正好苏珍妮已经把灯全部关掉，屋子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有天空中已经变为暗红色的月光投进来，将她和脚下的五芒星一起笼罩。月光之中，那银色染料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居然从某一个尖角开始，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地面上缓慢地绘出了一个倒五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