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息仰头望着霍琚,白皙的肌肤在日光照映下宛如山巅薄薄的雪。
霍琚陡然收回视线,后勃颈泛起阵阵热意,嘴唇嗫嚅两下,干巴巴吐出三个字:“吃得下。”
“那就好,哈哈哈能吃是福能吃是福。”老板担心惹客人不快急忙补救。
“老板和你说啥了?”凌息总觉着男人神情有古怪,具体是哪儿又说不上来。
霍琚语气平淡,忽略掉老板对凌息的称呼回答:“他问你大份能吃完吗。”
“我还怕不够呢。”凌息嗅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口舌生津,恨不得把老板家的存货吃空。
“不够也憋着,没钱。”霍琚打破他的幻想,他们待会儿还得买别的东西,买药花去五两银子剩十两,加上凌息卖草药赚的两百文,兜里拢共有十两二百文。
两人的衣服可以扯布回去自己做,能省点银子,但他和凌息身量高比寻常人费布料,如此一算两相抵扣也省不下什么。
另外得买些米面盐一类东西,盐价居高不下,加上近年来边疆一直打仗,盐米价格持续上涨,霍琚虽不清楚当地价格,却也能够想象便宜不到哪儿去。
热腾腾的馄饨上桌,鲜香扑鼻,打断霍琚沉重的思绪,桌对面凌息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顿时烫得龇牙咧嘴,他皮再厚,口腔也是软的,小狗一样吐着红艳艳的舌头,嘴唇水光潋滟,凤眸中水雾弥散。
霍琚呼吸节奏乱了一拍,黑眸中暗流涌动,恍若茫茫夜色深处,某种野兽正悄然试探着脚步慢慢靠近,危险一触即发。
踏出布庄的两位妇人满脸笑容,相携走在大街上,商量着待会儿割些猪肉回家,她们绣的手帕刚卖了个好价钱,可不得给家中男人孩子进进油水。
“诶!翠芳你快看那是不是霍大郎!?”稍矮一点的妇人手肘直戳袁翠芳腰。
袁翠芳匆忙躲开,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蕙娘你青天白日的讲啥鬼故事,咱村里谁不晓得霍大郎被狼叼走了,咋可能出现在县城。”
“我家东子闹我给他买糖糕好些天了,今儿买点回去。”袁翠芳扭头就走,笃定刘蕙娘在同她说笑。
“不是,翠芳你快看,是真的!就在馄饨摊坐着呢。”袁翠芳着急忙慌拽住人,猛指给她看。
袁翠芳笑弯了腰,“蕙娘你真逗,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行吧我看看,霍大郎被送回来那天我可是亲眼见着的,铁定不会认错。”
她漫不经心地扭头,顺着刘蕙娘手指的方向张望,待看清男人面容后,霎时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地往后踉跄,刘蕙娘立马扶住她,“怎么样?我没说假话吧。”
袁翠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仰头望天,“妈呀,啥鬼大白天就敢出来啊,这么大太阳嘞。”
“等等翠芳,我咋觉着霍大郎对面那小哥儿也挺眼熟呢。”刘蕙娘头一回恨自己眼神儿为啥那么好。
袁翠芳挪动视线,定在一张斯文俊逸的脸上,这般出众的容貌,见过一回必然终身难忘。
“那……那……那不是被丢进深山,身染怪病的小哥儿吗?”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手脚冰凉,瑟瑟发抖,他俩该不会变成厉鬼后,特意来找他们村的人复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