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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哪里话，他们父母早亡，是老臣没照顾好他们。&rdo;忠勇侯抹了抹眼睛。&ldo;吴权！&rdo;皇帝摇摇头，对身后喊了一声。&ldo;皇上，老奴在！&rdo;一个老太监上前一步，躬身垂首。&ldo;你去将太医院的孙太医请来这里。&rdo;皇帝吩咐。&ldo;是！&rdo;老太监立即快步走出了灵雀台。&ldo;皇上，您是要……&rdo;忠勇侯看着皇帝，试探地问。&ldo;老侯爷坐吧！众位爱卿也坐吧！谢世子、芳华丫头，都坐吧！&rdo;皇帝坐回上首，和蔼地招呼众人一番，才对忠勇侯解释道，&ldo;让林太医来给芳华丫头看看病症，他前些年医术也许不怎么样，这些年一直苦心钻研，医术比以前长进多了。&rdo;忠勇侯看了谢芳华一眼，谢芳华垂着头，看不见神色，他&ldo;哎&rdo;了一声，缓缓落座，应承道，&ldo;今日是年节的日子，若不是皇上您早先下旨，老臣是不会把这个丫头弄进宫来惹皇上烦心的。&rdo;&ldo;老侯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谢英兄还活着，恐怕早就会怪朕不管他的女儿了。&rdo;皇帝摆摆手，见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都恢复神色，只有英亲王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喊了一声，&ldo;王兄，你说是不是？&rdo;英亲王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黯然道，&ldo;是。&rdo;&ldo;王兄坐吧！你不坐，这两个孩子也不敢坐。&rdo;皇帝笑道。英亲王似乎极力掩饰了片刻眼中的情绪，才缓缓落座。谢墨含见皇帝瞅着他和谢芳华，他收敛心神，伸手拉了谢芳华一齐坐在了最下首。&ldo;这个丫头乍眼一看是令人骇其模样，但是容貌却是万里挑一。&rdo;皇帝亲手给忠勇侯倒了一杯茶，对众人询问，&ldo;你们这时再看看她，是不是除了脸色白些，容貌极好？怕是这南秦京城挑不出来几个这样的样貌。&rdo;&ldo;不错！&rdo;左相接过话道，&ldo;我看着芳华小姐倒是极像已故的谢英兄夫人。&rdo;&ldo;那是自然，亲母女嘛！&rdo;皇帝笑了笑。&ldo;说起来，谢英兄和夫人也死去十几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rdo;右相盯着谢芳华眉眼，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ldo;朕记得十四年了吧！&rdo;皇帝回忆道。&ldo;回皇上，家父家目亡故十四年半了，那时候小妹才半岁。&rdo;谢墨含道。&ldo;对，是十四年半了。时间过得可不是快？那时候朕派谢英兄为我暗访岭南，谢夫人不忍他自己长途劳苦没人照顾，硬是跟了去，后来在路途中出了事儿，丢下了一双儿女。&rdo;皇帝揉揉额头，&ldo;这些朕，朕一直后悔。那时候根本不该让谢英兄去岭南。&rdo;&ldo;皇帝无需自责，犬子和儿媳为国效力，理所当然，死也是死得其所。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报效国家，还有何用处？出了事情也是他们命短，怨不得别人。&rdo;忠勇侯道。谢墨含微微抿起唇。谢芳华低垂着头，不戴面纱的脸，除了苍白还是苍白，根本就看不出别的颜色。&ldo;今日过年，皇弟就别说这些故去的事情了。徒惹不快。&rdo;英亲王缓缓开口。&ldo;不错，王兄说得对，逝者已矣，朕不说了。&rdo;皇帝点点头，随和地打住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对英亲王问道，&ldo;王兄，秦铮那个臭小子呢？今日可进宫了？&rdo;&ldo;进宫了！与他娘在一处。&rdo;英亲王道。&ldo;他可带来了那个婢女？&rdo;皇帝问。英亲王顿了一下，摇摇头，&ldo;臣不知，臣一早便进宫了，只是得知他和她娘不久前也进宫了，但是一个婢女的事儿，带没带来，臣却不知道了。&rdo;&ldo;这个臭小子，弄个婢女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往日他得了什么好东西，一准跑到朕跟前来显呗，这次倒是例外了，朕不但没见到那个婢女，这些日子连他的人影朕也摸不到了。&rdo;皇帝笑骂了一句。英亲王不答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搭话。&ldo;那个臭小子，满京城人人都知道左相的女儿喜欢他，他可好，将其推给了他大哥。&rdo;皇帝看向左相，没避讳左相的忌讳，当面问了出来，&ldo;左相，朕可听说了，今日你的女儿还要在宫宴上和秦浩论艺，让朕做公正？&rdo;左相脸色僵了僵，站起身，恭敬地道，&ldo;小女顽劣，哪里知道儿女婚事儿能由得她说了算？这些年做出些荒唐行止，实在是让臣老脸无颜。都是老臣和夫人昔日过于娇惯她了，今日宫宴上，老臣定阻止她胡闹，皇上放心。&rdo;&ldo;诶，阻止做什么？孩子们长大了，有些儿女心思也不是错处，若不是秦铮那小子不是东西，拉了皇后下了懿旨，朕才不会由得他胡闹。&rdo;皇帝摆摆手，脸色和缓，&ldo;左相坐吧！依朕看，王兄府中的大公子可比秦铮那个小混蛋强百倍，你的女儿嫁了他，不会委屈的。&rdo;&ldo;秦浩这个贤婿的确让老臣和夫人满意。&rdo;左相坐下身，面上僵色尽退。&ldo;能不能嫁娶，也要看是不是姻缘。&rdo;皇帝笑着道，&ldo;今日宫宴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论艺法，怎么个一局定输赢。若秦浩真配不上她，朕就应了她的要求，帮她退了婚。&rdo;&ldo;皇上，万万不可，儿女姻缘怎么能由得她胡来？&rdo;左相立即摇头。&ldo;王兄自小栽培秦浩，不一定输了你的女儿。&rdo;皇帝抬手打断他，笑看向一处，&ldo;孙太医来了！倒是够快。&rdo;左相只能住了口。谢芳华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见皇帝的大总管太监吴权领着孙太医来到了灵雀台。谢墨含看着孙太医眉峰紧了紧，见谢芳华神色不变，他也稳住心神不动。&ldo;臣拜见皇上！&rdo;孙太医跪地见礼。&ldo;免礼！&rdo;皇帝摆摆手，看着他，&ldo;孙爱卿，朕宣你来，是想你给忠勇侯府的小姐看诊，她就在这里，你上前给她看看吧！&rdo;孙太医站起身，眼睛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唯一的女子谢芳华身上，对于她苍白无半丝血色的脸愣了愣，须臾，躬身应声，走到谢芳华身边，&ldo;芳华小姐，请伸出手。&rdo;谢芳华缓缓伸出手。谢墨含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搭在了谢芳华的手腕上。谢芳华一怔。孙太医一僵。谢墨含低低咳嗽了一声，对孙太医和向他看来的目光们解释，&ldo;小妹自小不喜生人碰触，更何况是久居闺阁，不曾见过外男，孙太医海涵。&rdo;孙太医回过神，连连拱手，&ldo;谢世子说得是，芳华小姐身份娇贵，又是女子，有些忌讳实属正常，你放心，隔着帕子我也能看诊。&rdo;谢墨含点点头。孙太医小心谨慎地将手按在谢芳华手腕上，隔着帕子仔细把摸起来。皇帝、忠勇侯、英亲王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孙太医和谢芳华。灵雀台一时间分外安静。孙太医脸色不停地变幻，各种神色都交替地出现在他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对上首的皇帝拱了拱手。&ldo;孙爱卿，你可看出她是何病症了？&rdo;皇帝开口询问。孙太医抬头看向谢芳华。谢芳华扯掉手帕递给谢墨含，抬起头，目光静静地看着孙太医。孙太医收回视线，对皇帝请罪，&ldo;皇上恕罪，老臣医术浅薄，实在看不出芳华小姐是何病症。&rdo;&ldo;哦？看不出来？&rdo;皇帝扬眉，&ldo;什么病情也说不出来吗？&rdo;孙太医垂下头，&ldo;芳华小姐的身体很是奇怪，像是有心悸之症，但又不像，像是有哮症，但也不像，像是有毒症，但还是不像。老臣实在说不出病情。&rdo;&ldo;这可奇了！竟然是这样。&rdo;皇帝露出几分不解，&ldo;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rdo;孙太医垂首，摇摇头。忠勇侯此时接过话，&ldo;皇上不必为这丫头费心了。&rdo;皇帝看向谢芳华，见她脸色清清淡淡，孙太医诊断不出她的病，她也没什么情绪，像是经历得太多，已经习惯了，失望太多，便也无所畏惧了。他叹息一声，&ldo;孙太医诊断不出来不要紧，继续遍访天下医者，总有人能有神医之术。&rdo;&ldo;皇上早先便说过，以忠勇侯府的能力，私下里神医不知道请了多少，怕是都请遍了，这绝顶神医恐怕真是不好找。&rdo;左相接过话道。皇帝眸光动了动，沉声道，&ldo;我南秦没有神医，便去北齐找。北齐找不到，便去海外寻。普天之下，难道真就没有医术绝顶者？&rdo;左相失了声。&ldo;朕记得这丫头出生时没听说有什么病症，后来这病究竟是怎么得的？&rdo;皇帝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