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想得美,我要谈恋爱,才不想生小孩呢。”项小羽的脸诡异地烫起来,凶巴巴道,“我要收回你谈论小孩的权利,今天的次数已经用尽了,你不许再提啦!”
宋恂将目光移到她被冷风吹红的脸蛋上,还很细致地一寸一寸打量,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般,“我发现你过了这个春节,突然就膨胀了。”
之前还软磨硬泡缠着他谈对象呢,骗到手以后就骄横了起来。
项小羽美滋滋地说:“你不懂,我这叫恃宠而骄!你对我更好一点,我就可以更膨胀啦!”
“我看你想得也挺美的。”宋恂抬手在她的红脸蛋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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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典在轻工局家属院的筒子楼里有一套两居室。
见到站在门外的宋恂,以及他身后的项小羽,方典一面热情的将人往屋里请,一面揶揄着问:“你这大过年的来串门,怎么还带着单位的同事啊?”
宋恂轻咳一声介绍道:“这是项小羽,我对象。”
“早就见过了!上次在望海楼吃饭的时候,你身边坐着的不就是小项同志嘛。”方典不客气地嘲笑,“当初你死鸭子嘴硬,非说人家是你单位同事。今天还不是把人一起带来了?”
项小羽拎着年礼走在前面,回头笑道:“当时确实只是同事关系,我们是最近两个月才正式谈对象的。”
“哦哦,明白明白,以前是不正式的谈。”方典摩挲着双下巴调侃。
方典的爱人徐莉,端着两盘菜从公共厨房回来,闻言便轻斥道:“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弟妹刚进门就被你一通调侃,真够讨厌的!”
“哈哈,我们年轻人聊天,你就别掺和了。”方典比他媳妇小三岁,整天以年轻人自居,没少因为嘴欠挨揍。
项小羽将年礼放到桌子上,便挽起袖子对徐莉说:“嫂子,我帮你打个下手吧?”
“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快坐下歇歇!”
“哈哈,小宋哥跟方大哥是老同学了,我可没把自己当成客人。”项小羽挽上她的手臂说,“走吧,看看我能帮你干点什么。两个人一起干活,还能说说话。”
“也行,再炒两个菜就能开饭。咱们聊聊天,不跟他们掺和。”
目送两个女同志再次出门,方典笑道:“这个弟妹真不错!大方又贤惠!”
他这番话也是有感而发的,昨天他们家也请客了,请的是他单位的几个同事和家属。
结果一桌子菜都是她媳妇自己忙活的,除了他帮着打打下手,其他人都是大爷,啥活也不干,把他媳妇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宋恂毫不谦虚地附和:“她的优点确实挺多的。”
“……”方典给两人倒了茶,便问起了他工作的事,“你在公社混得怎么样?说起来,咱们以后也算是一个系统的了。”
“混的还成,这不是给领导送礼来了嘛!”宋恂用下巴点了点饭桌上的点心盒子。
方典抿了一口茶,笑道:“要是给领导送礼嘛,你算是送错门了,我现在就是个小喽啰,达不到能收礼的水平。”
“错不了。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是个领导。我提前来送礼,烧烧你的冷灶。”宋恂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哈哈,借你吉言!”
宋恂再次指向点心盒子说:“这盒糕点出自我们南湾那边一家很有名的老字号糕点厂,以前是专门制作高档传统糕点的。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觉得这种糕点在市里有没有销路?”
对方在轻工局的糖酒处工作。
糕点产业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方典起身蹭到桌边,打开层层包裹的糕点盒子,仔细打量内里的情况。
“一斤普通糕点还得七毛钱呢,酥皮的更贵一些,定价在一块以上的也有。这些糕点得有三四斤了吧?一盒下来可能会达到四块钱以上。贵是贵了点,不过还是有市场的。近些年做这种高档传统糕点的可不多。这个糕点厂叫什么名字?”
“荣盛糕点厂,是我们公社的集体企业。”
方典回忆片刻,蹙着眉头说:“全市包括下面乡镇的糕点厂,老字号就那么几个,都是有数的,我怎么没听过你们这个厂?”
“你是前年才调来市里的,没听说过也正常。”宋恂叹息道,“这个厂在你来之前就改变了经营策略,已经好几年没正经卖过酥皮糕点了。”
荣盛本就是个地方小厂,最近几年不做高档糕点的生意以后,连在南湾县的知名度都在降低,市里的人就更没听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