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佩泇心中不快。在父亲面前不能造次,但是心中早已经冷笑了好几声。这时听到静瞳说:“父亲,女儿觉得自己住的那个沉香苑名字寓意不好,门前树木竹子交映,档了阳光。女儿很不喜欢。女儿想向父亲讨一个新的住处,也算是庆贺女儿新生。”
国公道:“这当然行,这府里就是不缺院落,当时那沉香苑也是你母亲觉得地方幽静,让你住在那里的,树木茂盛,阳光必然不充足,现在你长大了,自然有了自己的喜好,想要住哪一个,自己挑了便是。”
“女儿也想换个住处!”乐佩泇抢着道。
国公一皱眉:“佩儿你那住处不是你自己挑的吗?一直住的好好的?怎么听妹妹要换你也要换?住处搬来搬去不见得好,你仆人丫鬟又多,就不要胡闹了。”
乐佩泇一甩袖子,坐到一边去了。
“女儿想住在父亲身边。”静瞳道。
“不行。”夫人站起来,厉声道:“每一个子女,与父母所居住所的距离相距不远为宜,不刻意将任何一个儿女留在自己身边,才不会让外人觉得父母对待儿女有所偏颇。如果在表现上太过溺爱,恐怕也不是儿女的福气。”
一席话很明显听出夫人是敬告国公不要对两个女儿存在宠爱上的偏颇,再加上她的女儿是嫡生女儿,让庶女住在身边而让嫡女住在远处,对于以后自己的威信,对于乐佩泇以后在府中的地位,都有害处。
国公也知道这个道理,本来是宠爱小女儿,但是将小女儿带在身边,似乎对大女儿确实不公。他咳了一声,道:“兮儿,你长大了,和父亲住在一起确实有诸多不便。要不为父给你找个其他地方,你去府里转着看,喜欢哪里都可以。”
静瞳早就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不会被允许,也知道夫人会马上拒绝,可是正因为提了这个要求被拒绝了,才能保证提下一个能够成功。
只听国公夫人冷笑道:“这人身上的运气,恐怕不是只变住宅风水就能够改变的。”
静瞳也冷笑道:“夫人所言有理,既然住宅风水不能改变人的命运,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影响不能不说深远,那我就连身边的人也一并替换了才好。”
静瞳立即对国公道:“女儿多年未能与父亲团聚,心中实在挂念,即使每日前来也觉得心中情绪难以平复,不如将父亲手下的奴仆分我两个使唤,看见她们,女儿心中也会觉得亲切许多。”
国公听了十分感动,马上点头:“当然好,当然好,兮儿看上哪个了就带他过去伺候。”
静瞳展开笑容:“父亲,我要白梨和绿痕。”
“可以可以。”
白梨和绿痕是国公手下极为忠心的丫鬟,而最好的在于这两人只对国公忠心,而不是效忠于夫人,也不是其他的墙头草般的人物,静瞳深知这府中有人在暗害乐裳兮,比如红莲之流就曾经暗自下药,而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恐怕还有很多。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明眼就能看出的敌对势力,而是你身边的人暗暗加害。静瞳来的路上就已经决定不留原先沉香苑的众丫鬟了,包括茉莉,她对茉莉有一个打算。
茉莉人不坏,但是过于没有心机,正因如此,静瞳对她有一个想法。白梨和绿痕,忠心国公,国公爱护女儿乐裳兮,自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她们都会报告给国公,更不会被人驱使暗害自己。而这二人能得到国公常年来的重任,在做事分寸上也必然有很好把握,能使自己省去不少烦心。
乐佩泇见父亲如此宠爱静瞳,心中不忿,见静瞳要换掉身边的奴才,心中一震,面色仍是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又“哼”了一声道:“裳兮你这刚醒来,就闹得府里人仰马翻,连一院子的奴才都直接换掉了,这些奴才的委屈可不知去哪里说呢。”
静瞳一笑道:“姐姐菩萨心肠,为仆人们着想,怕是离了我之后他们的俸禄待遇降低,真是善心。何不就此请夫人做主,将他们的每日俸银与你那苑中持平,才见姐姐对仆人们的大德。”
这句话外刚内柔,不声不响地就点出了乐佩泇平时苑内俸银多的事实。乐佩泇气得咬牙切齿:“那是你的仆人,又没伺候我,凭什么和我的苑中一样的俸禄?”
哪料静瞳口风一变,甜甜道:“我苑中那些奴才中间,有没有伺候你,姐姐心下明白。”
国公眉头皱紧。
静瞳忽然说道:“我早知道姐姐担心裳兮身体,时不时要命人回报,咱们姊妹二人情深,但如今妹妹已经病好,姐姐的关心,只怕妹妹还得找机会还给姐姐。”这句话正打中乐佩泇,乐佩泇顿时一身冷汗。
国公夫人马上打圆场说道:“姐妹二人互相关心本就应该,什么还不还的。老爷你说是吗?”
国公却淡淡道:“佩儿,以后你妹妹那里的事情,你不要多过问。”
乐佩泇眼睛一睁,“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静瞳不怒而威,冷冷说道:“妹妹谢过姐姐。”
转而对国公道:“父亲,还有旧府里的一个小丫头,叫雪鸢的,女儿见过一面,觉得她面相入女儿眼,女儿喜欢,也想叫来用着。”
国公点头,说话间丫鬟已经轻轻告诉门外面侯着的管家,那管家命一小厮,腿脚生风地就去叫雪鸢。另一小厮转左去后府管人的大丫鬟那里,将府中的人员变动说与她,她登记在册。这大丫鬟每天会将府中的杂事汇报给她的管事丫鬟,管事丫鬟再汇报给夫人。而这管事丫鬟,正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