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想也不想地掏出手机,刚要拨号,凌扬的右手突然抬起来,拉住了他,&ldo;不要报警。&rdo;
他的声音虚弱得不能再弱。
&ldo;你都这样了还不报警?&rdo;
&ldo;不要报警,&rdo;凌扬重复了一遍,声音比方才还弱,&ldo;也不要叫救护车,里面的人会听到。&rdo;
戚风左右为难。
凌扬的声音里透露着绝望,&ldo;拜托。&rdo;
戚风犹豫了下,一咬牙,收起手机,扶起凌扬,&ldo;医院你总归要去吧。&rdo;
凌扬再也无力说话,动了动嘴皮,戚风隐约辨认出那是个谢谢。
凌扬伤得虽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内脏所幸无碍,唯独他的左手……
&ldo;要我打电话通知你队友吗?&rdo;
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凌扬突然抬起头,惊慌道,&ldo;不要。&rdo;
他用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戚风,&ldo;千万不要。&rdo;
戚风看了眼时间,离他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ldo;那怎么办?你还有别的朋友吗?&rdo;
凌扬沉默了,过了半天才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ldo;其实我也有很多朋友的……&rdo;
戚风看了他半天,长叹一口气,顺手把一边的椅子拉了过来,&ldo;我懂了,今晚我留在这里可以了吧。&rdo;
&ldo;你明天不用比赛了吗?&rdo;
&ldo;我的比赛上午已经结束了,&rdo;戚风漫不经心地瞄了眼他的手,&ldo;你也一样。&rdo;
凌扬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
气氛沉默得要命,戚风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此时都觉得场面过于安静。
而他更担心得,是继续这样安静下去,凌扬的情绪很可能会崩溃。
&ldo;我送你来医院,又留下来陪你,你总得跟我说点儿什么吧?&rdo;
&ldo;说什么?&rdo;
&ldo;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惨状。&rdo;
凌扬又一次沉默了,良久,他开始讲跟孟琥在一起发生过的每一桩往事,从有记忆开始,到这个伤心欲绝的夜晚,将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回忆,一股脑地告诉给身边这个见面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戚风从头到尾认真地听着,一次都没有打断过他,凌扬与其说是在讲述,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不知是讲给戚风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戚风听完他的故事,反倒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ldo;所以你不报警的原因不是因为孟加虎女朋友的身份?&rdo;
凌扬摇摇头,&ldo;我不想让孟琥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