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不放心自己的老婆,实在是老婆这几天的表现太过反常了,年轻时他醉心于案件,没多少时间和她耳鬓厮磨,并没影响夫妻感情,两人更是一气儿生下六个孩子,之后十年没有同房,也不见她主动,可最近夜夜不放过自己,现在更要白天宣淫,一定有原因。
本着怀疑一切的习惯,沈定几乎可以确定,老婆变成这个样子,跟她那位表兄脱不了干系。这人想做什么?
西门凉尽拣陈氏爱听的话说,把陈氏逗得哈哈大笑。他一双眼睛不时瞄向门外的甬道,不知陈氏能否真把沈定请来,直到甬道尽头出现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脚步有些虚浮,可那张脸,却是沈定无疑,他才放心。
总算得到跟沈定见面的机会了,他在刘泽心里,会晋升为第一幕僚吧?以前,排在刘泽心里的第一人是荀优,荀优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陪同刘干进京,把自己玩死了,现在纵然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透过大开的门扉,沈定也瞧见花厅中身着布衣,颌下山羊胡子灰白掺半的西门凉,脸瞬间就黑了。
顺着西门凉的视线,陈氏也瞧见走来的沈定,马上迎出来。有雨露滋润,加上心情好,陈氏像年轻了十岁,脸色红润,枯稿的皮肤也有了光泽,眼角唇边的皱纹更是浅了很多。
“夫君。”她娇滴滴地呼吸道:“你可来了。妾的表兄可等你半天啦。”
她是沈定的舅家表妹,她的表兄从亲戚上论,也是沈定的表兄。不过沈定多年来没和亲戚走动,一心扑在案件上,还真不知昔年的亲戚们如今怎么样了。
这位,看着眼生,他并不在意。
西门凉行礼:“西门凉见过沈廷尉。”
沈定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在椅上坐了,问老婆:“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有外人在,不能教妻,晚上一定得好好数落她,让她认清事实。
陈氏笑容满面道:“夫君,亏得表兄有祖传秘方,才能保我们生下健全的孩儿。”
她一句话刚说完,发现沈定脸色不对,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怎么了?”能再有孩子,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啊,夫君为什么脸冒黑气,一副要杀人的神色?
沈定确实想杀人,想杀眼前的男子。要不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棍,他用得着夜夜被折腾么?再这样下去,哪有力气审案?
花厅气氛急降,西门凉怎会感觉不到?沈定不好糊弄,这点他早有心里准备,可他自信凭一张利嘴,能说动沈定,只要能让他见沈定一面就行。
“廷尉,我是夫人的远房表兄,偶然和表妹相遇,交谈之下,才知是亲戚。”他赶紧把陈氏抛出来,心想你别对我发脾气,是你老婆对我热情,非邀我进府叙谈。
沈定依然不理他,只对老婆道:“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说完,转身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陈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心底怒气渐生,当着娘家人这么不给她面子,是想给她下马威吗?说到底,还是怪她生的孩子痴傻,又没留住啊。
她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