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勾嗖地一下收了回来,藏到了希维尔身后,“快去开灯!”小雄虫红着脸催促道。
西泽温也就从善如流了。
暖色的灯光亮起,照出了几大滩刺目的血红。
这红是从地上那坨死肉流淌出来的,把床单、地面、墙壁、两人的身上,都染上了同样缠绵的颜色。
他们的目光不由得顺着血流,向那块死肉看去。
除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那尸体身上有一个很特别的伤口——头颅上本该是左眼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圆形洞窟,此时依然在泵出暗红近黑的血液、黄中带白的脑浆。
很明显,这个伤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而这也明显不是刀砍出来的伤口,而是一种圆锥形凶器的刺伤。从眼睛捅进大脑,一击致命。
一时间,希维尔如梦方醒,一个令他措手不及的事实忽然摆到他眼前,热气腾腾的、血淋淋的、细长的尾勾盘成一团,像是在试图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他喃喃自问,“我,我杀人了?”
虽然那是一个坏蛋,是一个星盗,但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他却死得如此轻易,比折断草叶还要轻易。他也曾经是个小孩,是个少年,那时他是怎样度过每一天?他有没有朋友,有没有亲人?他的亲朋会不会为他的死而伤心……
血腥的画面和残酷的事实,让希维尔的胃部不由自主痉挛起来,但他的胃部太空,连呕都呕不出来。
西泽温轻轻揽住希维尔颤抖的肩膀,再一次用力地把他拉进自己的臂弯,那些平日里的那些阴阳怪气,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比的温柔。
“我的小王子,”西泽温的声音低沉但充满安抚的韵律,仿佛是星夜下最温暖的旋律,“我知道,你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却不得不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但是,今天你所做的,是为了生存,是为了我们两个的生命。”
西泽温的手指轻抚过希维尔的背,让他能够感受到那份不言而喻的支持与坚定。他的嘴角轻扬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继续说道:“你是强大的,因为你做出了选择;你是英勇的,因为你让那些试图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了代价。这并不是你的错,希维尔,真正的错在于那些想要绑架你、想要打破我们平静生活的星盗。”
西泽温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柔,几乎是在耳边低语:“现在,我希望你能抛开那一刹那的恐惧与悲伤,因为你不是孤单一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并肩。今天,你是一个战士,也是我的英雄。”他的眼中是坚定和深情,这是对希维尔的肯定,也是一份难得的心灵慰藉。
希维尔不由抬眼,向西泽温望去,却在对方漆黑的眼里,看见了一个一身狼藉的人影。希维尔后知后觉才发现,那倒影就是他自己。
亲手结束一条生命的感受被安慰了、被淡化了、被忘记了。一种可恨的、不合时宜的、第一次见对方就产生过的羞怯,又一次在希维尔心头涌起。他浑身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几乎是小声尖叫,“快把灯关上!”
“怎么了?”西泽温拿手擦了擦希维尔脸上的灰,却发现自己沾满血的手,把这张红肿的脸蛋越擦越脏,他无奈一笑,嘟囔了一句“小花猫”,又吻了上来,吻落在希维尔又脏又肿的脸颊上,“他们打你了?是哪个?这个,还是外面那个?”
对方不在意,希维尔也随之松了口气,已经丝毫不在乎那些脏污了,他转动脖颈,迫切地去追逐西泽温的嘴唇,就像蝴蝶追逐另一只蝴蝶。
唇齿交融间,他嘟囔着说,“是外面那个,他已经……死了,对吧?”
“我回来的时候,看窗户开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偷偷溜进来之后,果然,明显有外人进来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我就从厨房拿上了刀,到卧室门口守着。正好,遇上那星盗一个人从卧室出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