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自从吩咐洛伊去调查默斯法特比较出名的罪犯之后,就开始忙了起来,他几乎再没有回过南城了,一直住在麦洛奇这里——因为他几乎天天都要出去演讲。
没错,演讲……把一帮流窜犯集中在一起,给他们进行有目的、有导向性的洗脑演讲。鹿鸣泽跟着一起去听的,他硬着头皮听完,觉得就跟传-销似的。
讲台上的奥斯顿像变了一个人,他儒雅、谦谦有礼、充满自信,又非常亲和。他的演讲内容也是由浅入深的,不是全篇的大话空话,甚至会化成一个个有趣的小故事让那些流窜犯明白某些道理。这些人大多数没有什么文化,更没有什么眼界,奥斯顿必须用最浅显的事例告诉他们——继续流窜没有活路,跟着他混才会有蔬菜和大米。
奥斯顿的演讲是有效的,他最开始拉拢的一批人是默斯法特最古老的居民,他们在默斯法特住了很久,甚至已经有了妻子儿女,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只是为了家庭,为了生活下去。
“为了女儿。”“为了儿子。”
他们抱着这样简单的愿望相信了奥斯顿。
奥斯顿拉拢的第二批人是高智商犯罪者,洛伊将所有人的名单集中起来,奥斯顿花了三天三夜将资料全部背熟,然后一个一个去找到他们。鹿鸣泽没有跟着去,奥斯顿说有些事两个人单独谈会比较好,鹿鸣泽就想,奥斯顿见到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会不会是——你有梦想吗。
噗。
针对这批人的演讲又与第一批人不同,这次他采用的是“理想激励法”,他们还残存着作为人类最崇高的意愿,对名望和荣耀有着强烈的希冀,奥斯顿说服他们,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有能力带给他们希冀。
但是每次大型演讲鹿鸣泽都会跟着去参加——作为保镖。
……唉,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地位很低下怎么回事。
“谁说我不在。”
鹿鸣泽刚说完,奥斯顿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他微笑地看着叠压在一起的鹿鸣泽和麦洛奇,后者反应要更迅速,在鹿鸣泽没回过神之前,就抱住了他的脖子。麦洛奇用一种非常不可描述的动作把鹿鸣泽压在身下,蹭上了他的脸脸。
“小鹿对人家真粗暴~我喜欢温柔款的啊~~~”
鹿鸣泽僵着身体往后仰倒,眼睛却盯着奥斯顿,脸皮抽搐得快飞起来了——搞、搞什么飞机啊!他不太想被怀疑有这种诡异的癖好好不好,就算对方觉得是麦洛奇的恶作剧也非常不舒服,跟麦洛奇……他眼光哪有那么差!
“你给我滚开!”
鹿鸣泽一拳把麦洛奇揍飞了,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奥斯顿挑了挑眉头:“打扰了你的好事?”
“呸!我怎么会跟这种变态有好事!有事也是杀人放火的事!”
奥斯顿笑着看了麦洛奇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同时很自然地对鹿鸣泽伸出手:“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鹿鸣泽没接他的手,但是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被奥斯顿一把抓住手腕拖了出去。
鹿鸣泽被拽得踉跄着出门,差点撞到墙上,不由大骂:“……操,你火烧屁股了!”
奥斯顿没说多余的话,轻轻一抽手,把他按在走廊的长椅上。他低下头,一只手撑着椅子扶手,一只手压在长椅靠背上,很绅士地……把鹿鸣泽彻底困在怀里。
奥斯顿脸上没有表情,让鹿鸣泽觉得他生气了。
不过这个人表现出生气的时候怎么可能是真生气了,他肯定在装。
但是鹿鸣泽被困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角落里,视野中全部是奥斯顿的脸,他给鹿鸣泽留出距离,一段令人既不讨厌又无法挣脱的距离。
麦洛奇的医院中没有多少人,除了保镖,不过那些保镖一般时候就跟道具没差别,所以可以等同于没人。周围没有人,环境又很昏暗,黄昏十分斜阳从窗子里投到地板上,将窗棂的影子拉得很长。
奥斯顿用这样的距离跟他说话就非常暧昧。
鹿鸣泽有些不自在,他往后仰仰脑袋:“到底有什么事……”
“我知道赫斯与斯诺之剑之间的因缘了。”
“呃……什么因缘?”
“嘘。”
奥斯顿压低声音:“赫斯很早以前曾经被斯诺之剑救过,在他小时候,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斯诺之剑的人,那把黑剑就是对方给他的。但是后来斯诺之剑就再也没回来,然后他又遇到困境,这次没有等到救援,他被人毁了容,还刺瞎一只眼睛,日积月累,憧憬的偶像变成一个阴影。”
鹿鸣泽惊讶地说:“活脱脱一个粉转黑……”
奥斯顿微笑道:“可以这么说。”
他笑的时候喷出的气流都扑在鹿鸣泽脸上,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挠自己的脸颊,奥斯顿却先他一步在鹿鸣泽脸上擦了擦:“抱歉。”
鹿鸣泽整个人软软地顺着椅子往下滑,艰难地吞了吞唾沫:“没、没什么……你非要这样说话吗,能不能好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