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极轻,身形一晃便到桌边,修长指节在桌上剑匣点了点,发出清脆的&ldo;嗒嗒&rdo;声。
&ldo;冯禹默。&rdo;重逸说。
冯禹默靠在床头看着重逸,呆呆地点点头。
冯老爷和冯夫人这才回过神,后退几步。冯老爷镇定下来,问道:&ldo;你是哪位,有何贵干?&rdo;
重逸眼角一挑,修眉朗目间淡淡不屑,没有理会冯老爷的问题。
他低头看看桌上那只红木剑匣,指尖一挑,匣子便打开,匣内冯禹默重金买回来的那柄&ldo;楚腰&rdo;剑静静躺着。
他又拿起桌边随意放着的另一柄剑,那是期思的剑,白天里被夺下来,冯老爷踩了几脚,剑鞘还蒙着灰尘。
重逸&ldo;啧&rdo;了一声,从旁边拿了一条干净锦帕,拾起期思的佩剑仔细擦起来。
冯禹默开口问:&ldo;你做什么?&rdo;
冯老爷也回过神,皱眉头问:&ldo;你是那小孩什么人?&rdo;又朝屋外呼道:&ldo;管家!人呢?都干什么吃的!&rdo;
重逸将期思的剑擦净,放在桌边,锦帕飘了几下落在地上,又把冯禹默的那柄&ldo;楚腰&rdo;拿出来。
冯禹默皱眉头:&ldo;那是我买来的!一千一百两!&rdo;
重逸轻轻笑了一声:&ldo;楚腰?&rdo;
冯禹默见他识货,神色缓了缓:&ldo;是,楚腰剑,名剑。&rdo;
冯老爷瞪了他一眼。
重逸抽出一截,那剑锻铸得结实锋利,他点点头:&ldo;不错。&rdo;
随后将冯禹默的剑凌空一抛,反手抽出期思那柄剑,长剑锵然出鞘,映着屋内火烛划过一道利光,他旋腕抬臂,一步未动,只听一声短暂清脆声音,重逸已还剑入鞘。
‐‐冯禹默的那柄&ldo;楚腰&rdo;,被他凌空连剑身带剑鞘斩成两截,他抬手,接住连着剑柄的那半截,剩下那半截&ldo;当&rdo;地落在地上。
室内一片寂静。
夜风入窗门拂来,重逸衣角微动,抬眼淡淡瞥了一眼几人,嗤笑道:&ldo;楚腰,一千一百两?银子还是黄金?&rdo;
冯禹默张大了嘴,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冯夫人和婆子被重逸拔剑那一刹吓得低呼,冯老爷脸色唰地变了,欲张嘴喊人,重逸却又一手握在自己腰间春山剑上,冯老爷立时住了嘴。
重逸再一抛手里半截&ldo;楚腰&rdo;,旋即春山剑出鞘,寒光乍泄,&ldo;唰&rdo;地破空一刺,剑气直逼他们面前,却又霎时散去。
‐‐此一击,那半截&ldo;楚腰&rdo;被从剑尖利落劈至剑柄,再成两半,&ldo;咣啷&rdo;落地。
以铁斩铁,以剑断剑。
春山剑缓缓入鞘,重逸眼里一丝笑意也无,对冯老爷说:&ldo;我徒弟在你这受了点小委屈&rdo;,他指了指地上四分五裂的剑,&ldo;这就勉强清了&rdo;。
冯老爷浑身颤抖,指着重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重逸看也未看他们一眼,转身拿起期思的佩剑出了门,足下一跃,片刻只留下一道衣角白影,人已飘然无踪。
管家仆役闻声赶来时,几人如同做了一场梦,只有地上斩成三半的&ldo;楚腰&rdo;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这剑做工已是上乘,却被重逸和期思的剑削泥巴一般斩开,世上有几把剑能如此?
冯禹默脸色灰败,不住发抖。
冯老爷坐在桌边,叹了口气,指着冯禹默:&ldo;人家说两清了,这回可长记性了?是不是要老子陪你送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