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才见的面,前几日才上的山,在山脚等一等,幼章捏一捏帕子。
唉,怎么想怎么也有种别的意思,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身边的疏影跟她跟得紧,前面来人,还不忘说,“姑娘待会可不要避开我。”
“知道了,知道了,”幼章甩帕子,“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路便上了山,守屋的茶粹出门迎,幼章也知道,还是耐不住往里面偷偷看一眼,可惜,什么也瞧不见。
“难为你出来跑一趟,”既是他身边的丫头,幼章对她便也很客气,吩咐抬礼的人上前来,“便是我大哥的嘱咐,他这几日觉得清爽不少,心里感激,没有别的意思,都是家里面寻常的东西,南边的小玩意,三叔可能瞧不上,只是我这里的礼到了才是。”
茶粹近来看一眼,有眼见的人,是看得出物重惜别的,“亳州的九酝春酒,香醇如幽兰,晃不得,怎么会是薄礼,三爷定是喜欢,闲来待客都是要得的。”
“那便好。”
说来,苏暮遮也不是单单要她来见礼,有别的东西要送,幼章便问,“不知那日梁上与我哥哥试手的小哥在何处,我这里也有东西要给他。”
明事的丫头看得透人的心思,只是她这回猜得多,以为她是要来寻她家三爷,听见她问,就笑开了,“是说东流吗,在后头呢,你既有事,那便随丫头去。”
她唤了丫头来领路,幼章进礼。
疏影跟着要去,茶粹拦下,“疏影姑娘且随我来,这些小礼的单子我还没誊写,劳你看一看。”
“这……”
“哎呀,”幼章拉她轻轻说话,“片刻就来,可放心了?”
“姑娘要说话算数。”
幼章便去了,心里却想着,这回可真的是来送礼的,没有别的心思,千万把持得住啊。
只是到了地,才发现她多心。
人是在前面不错,只是他也不单单是孤身一人,摆着酒席,在宴客呢。
那便有什么意思?
好歹这客,幼章也认识,不是吓她几回的袁如意还是谁?
走近了,听见他醉酒,饮一壶酒,泼得衣袖皆是,“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他倒一倒酒杯,喝空了酒壶,说笑了,“可不就是这副光景了,我又能几何呢?”
葛思珉便坐在他面前,温一壶茶,“南海的花如今开的不错,过几日,你不防去走一走。”
“才不去呢,”袁如意抱酒壶,“没有这个闲情,哪像你,还养一个知情识趣的懂花人在家里,我便是养了花,也没有人陪我去看了。”
他作势要哭。
葛思珉喝一杯茶,笑,“早些养了不也了事,只怪你这些年摘得太多,竟也没有个准期,”心里是这样的话,只是素来关注的东西不会忘,她一走来,便听到了声息,却是立时改口也来不及,又喝了杯茶,“与你说着玩的,你还是随意罢,免得届时又搬我房里的酒喝,那便真没有个准了。”
袁如意不听,觉得他是在挖苦他,哼哼两声,“哼,也不知当年是哪个毛头小子,撬破了我屋头的砖瓦,偷我多年的佳酿,最后又在茅草屋头下醉得不醒人事的——”
远处一声响,打断了袁如意的声音。
葛思珉默默收手,“东流,何处的声音,你去瞧瞧。”
“是。”
屋头掉了一块砖,东流莫名,仔细看,也不对,这不像被人踩破的。
弯腰去看,抬头吓一跳。
“你别慌,你别慌,”幼章不知道,见他现下蹲在地上,便以为他是真的受伤,“我哥哥说那日出手不顺,误伤了你,托我送些药丸来,都是他平日常用的疮伤药,知道你家主子这边不缺这个,你便也瞧不上,只是他送你的,好歹意思是说,那日的事,不要再计较了。”
幼章这样说,也是苏暮遮的意思,只是幼章也不觉这样有何不妥,连大哥都看重的人,那便说明眼前东流值得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