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半天才站起来,慢慢地向他走过去。
「冠月,你不用这么怕,我说了都听你的。」
「你刚刚跟你父母说,要集训队两个月。」他暧昧地从背后缓缓推我,像把我推进地下室一样推进了卧房,「宝贝,你是有自信两个月我就会放过你,还是有把握两个月就能杀了我?」
其实我都没有把握。
在这之前,我尚能胸有成竹地告诉自己,我有把握,他为我着迷。
但此刻,我险些功亏一篑,弄丢了我唯一的筹码。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冠月,两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放过我,我还没能杀掉你,那么,我就会杀掉我自己。」
他听了我的话,发出了一声像是嘲弄又像是宠溺地笑:「你不会的,随安。」
他笃定地看着我,继续说:「你不会放弃你的生命,因为你热爱它。」
我得承认,他是对的,我从未想过为了这个人和他带给我的苦难而结束生命。
他不值得。
苦难总会过去,我一定会咬着牙熬到那一天的来临。
梁冠月很了解我,所以才会如此自信地对我说:「说白了,生命对你而言有价值,而对我来说,并没有。」
「没有吗?」我对着他笑一笑,轻声地反问,缓步凑上前去,环住他的脖子,「冠月,我来赋予你,你生命的价值,你说好不好?」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静待我这一尾咬钩的鱼。
「愿闻其详。」带着这样的笑容,他对我说。
我踮起脚尖儿,轻轻吻住他的嘴角,分开时用蒙眬的眼睛看着他。
「毁灭我吧,冠月,按照你的想法,破坏我吧。」我将手掌抵在他胸前,感受他越来越快的心跳,「用尽所有卑劣的手段,用尽一切野蛮的方式,如你所愿的,改造我吧。」
他心如擂鼓,眼眸却愈发沉郁。
「随安,投其所好这一招你已经用过了,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把我碾成殷红的花泥,剥夺所有颜色,把我藏在寂寞的山谷里,做一支了无生趣的百合。」我依旧看着他笑,「冠月,这不就是你生命的价值吗?」
他紧盯着我,表情像在笑,又像是在痛苦地克制。
「随安,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想要怎样处置你,真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试试看,冠月,我陪你试一试。」我用指尖去抚摸他面部棱角分明的骨骼,呵着气补上后半句,「但是冠月,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失败了,如果我还是我……」
我敛着眼睛后退两步,冷漠地看着他:「到那个时候,冠月,你没有价值的生命,我会亲手结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