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而已,下一秒就恢复惯有的神色,让陆文玲出去做事。
陆文玲能做夕夏的工作,他算是松了口气。
庄孝知道夕夏其实无心在职场,看她每天醉心于彩绘,他虽然无法完全体会她痴迷的原因,可多少也能理解。
艺术家的东西,是高尚的。
人说精神财富者远比现实生活的富翁要幸福得多,他想,夕夏是快乐的,是幸福的,他也愿意给她一个无后顾之忧的环境,让她完全醉心在她的艺术里。
要问夕夏绘的东西他懂吗,答案是不懂。
虽然不懂,可这不影响他爱她的执着,她也说了,她不勉强他跟着她‘附庸风雅’,硬要为难他,这对一个手把金钱的商人来说,是最大的勉强。
各在一个领域,她觉得很好啊。
她觉得好,他不反对,她喜欢就好。
可最近,庄孝有些扛不住了,帝国的事儿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以前习惯了有事儿跟她说,即使她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给他,她听了,他也是高兴的,他的心也能得到安慰。他习惯了跟她分享他的心情,他的工作。
可最近,他有多久没见到她了?
他在办公室两天没回家,她知道吗?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没回家。
庄孝心里燥乱的时候只有她在身边才会镇定,他只希望在这样的时候,在很有可能即将失去帝国的时候,她陪着他。
今天中午还是约了野战出来见面,其实庄孝比谁都明白这是多此一举。野战做下的事儿,就不会给人留活路,他这是自取其辱。
事儿都看透了,他还是请了人出来,是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吧。是的,任谁都不忍心。
庄孝想见夕夏,想见她,如果有她在,他的心会更加坚强,她会给他无坚不摧的力量。
电话拨过去,第三次才接通,庄孝在接通那一刻竟然是欣喜的:
“夕夕……”
“怎么了,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哦,我这儿在忙呢。”电话那边低低柔柔的声音传过来。夕夏说,艺术是让人修身养性的好东西,她现在的心态特别好,很安定。
她说,她在绘陶的时候会找到自己一直找寻和追求的安稳感。
可这样沉寂的感觉,对另一个痴痴守候她的男人来说,公平吗?
他并没有说她错了,他只是,感觉她在离他越来越远。
庄孝听着她的声音忽然有种泪涌的冲动,她总能这么容易就牵动他的情绪,“夕,我想见你,现在,可以吗?”
“现在啊?现在不行诶,我手里有活儿啊,晚上好吗?晚上我早点回去好不好?”夕夏依然是那样悠悠扬扬的语调,声音是他最爱的,可这时候却是刺得他心最痛的。
“不……我想现在见你……我过来找你。”庄孝说。
“别,今天我师父在呢,你可别真过来啊,师父这两天身体不大好,你也知道,他见了你会怎么样。庄孝,我拜托你别来刺激我师父好吗?”夕夏毫不留情的拒绝,其实站在她的角度说,她并不过分啊。
“夕……”庄孝深吸气,夕夏紧跟着说:
“先这样了好不好?我挂了,晚上回家再说,拜拜。”
说完真掐了,庄孝盯着逐渐暗掉的屏幕盯了很久。脑中不断回绕的是,怎么挂了?
庄孝那呆着,一直到中午,陆文玲敲门进来,说跟野战约的时间到了,问是不是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