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点室的门敞着,外面忽地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两人一愣,皱眉看过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士一步三摇迷迷瞪瞪地摸进来了。
“菲兹?”
眼看着女鬼要撞公共冰箱了,顾晏伸手拦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菲兹小姐原地反应三秒,总算赶跑了一半瞌睡,抓了抓头要死不活地哼哼道:“加班……”
“你昨天不是已经开车回去了么?”见她在冰箱里一阵摸索,燕绥之顺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杯刚倒的温牛奶。
“别提了……”
菲兹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冲燕绥之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昨天不是输液耽误了时间么,事情没忙完。”她打着深重的哈欠,抱着牛奶杯说:“本来想带回去继续的,结果发现忘记把资料传上智能机了,就又回来了。”
她懊丧地“啊”了一声,“发烧就是容易坏脑子。”
这位女士披头散发地喝完一整杯牛奶,这才反应过来问:“你俩怎么也没走?又是案子闹的?”
燕绥之道:“是啊,反正办公室有吃有喝,呆一晚不亏。”
“有道理。”菲兹又揉了揉肩膀,“就是沙发床睡着不舒服。找机会我要跟事务官们撒泼,争取在办公室里再开辟一间休息室。一些中小律所都有,我们居然没有,太小气了。”
顾晏:“我没记错的话,你跟亚当斯提过吧?”
“啊,对。”菲兹哼了一声,“你猜他怎么回?”
“嗯?”
“他说,配不配备休息室,取决于律所内万年光棍有多少,你看南卢光棍大律师最多,所以人间休息室配得最积极。”
曾经在南卢律所的光棍大律师燕绥之:“……”
菲兹压低了声音,抬了下巴,模仿着亚当斯当初的口吻,“有家室的大律师一般都不在办公室加班,你数数,楼上大律师有几个光棍?”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顾晏面前晃了晃:“一个,有且仅有顾大律师一个。”
顾晏:“……”
这位戏精小姐模仿完,又哭丧着脸嗷了一声,“我跟他说,别忘了楼下还有一个我,况且亚当斯自己不也光棍一根么,有脸嘲笑别人。”
顾晏原本想说,有家室的大律师偶尔也会带着家室一块儿在办公室加班,但看这位小姐号丧一样悲切得真情实感,出于体谅朋友的心理,顾律师暂且留了她一条单身狗命。
简单填了点肚子,燕绥之的低血糖缓和过来,跟顾晏简单收拾了光脑准备去医院。
菲兹抱着一杯新泡的咖啡,问他们:“要回去了?”
“去趟医院。”燕绥之说。
“你们不睡觉,专家也不睡的啊?”菲兹误认为他们是找专家查当事人的生理状况。
燕绥之也没多解释,只晃了晃智能机说:“就是专家来通讯叫醒我们的。”
“我的天,都是铁人。那你们注意点,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律所外面还有狗仔蹲着。”菲兹冲他们挥了挥手,兀自打着长长的哈欠眼泪汪汪地往自己办公室走,“我是懒得动了,我再睡个囫囵觉等明天打卡了。”
凌晨5点。
顾晏和燕绥之几乎掐着点进了林原的实验室。
林医生正借着实验室的水池简单梳洗,一见他们来,顶着一脸水珠啪啪敲了一串虚拟键盘,接着把分析仪的显示屏往他们面前一转:“看!”
两位大律师看到了满屏天书:“……”
“术业有专攻。”燕绥之没好气地说,“劳驾用人话翻译一下。”
林原反应过来,哦哦两声,先给他们看了一张图:“中间这个点,代表从你体内截取的那个基因片段。你看从这个点发散出去好几条线,这就是不同研究条件下,这个基因片段要发展成……曼森他们想搞的那个该怎么形容,姑且叫基因毒品吧。要发展成基因毒品,有且仅有这么几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