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啊父皇,您难道连小朝也不去了吗?
在雨里跪了大半夜的重华,心里有些泛酸,要是外面跪的是三皇帝,父皇一定舍不得他跪这么久,看来自己还有的跪了,叹口气,继续忍饥挨饿,还好小时候已经历练出来了,现在也没那么难受。
破糙棚子禁不起大雨,只不过当时自己是在母亲怀里,现在却是跪在父亲门外罢了。
看着触手可及的云朵,重华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离开也说不定,在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过似乎这个时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谓遥遥无期。
一直就这么跪着,中午下朝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见的人,不过却不是从面前的描金大门里出来,而是‐‐从后面?
重华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熏宵殿中当不止一个门才是,也就是说自己的父皇刚小朝回来,也就是说公孙傲之有可能已经被斩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算是白跪了?
仲骆从重华面前走过,毫无停留,回神的重华只来得及看见一副裙摆。
&ldo;太子殿下,太子殿下?&rdo;
重华收回忍不住追逐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多德。
&ldo;今早上皇上下了旨意,说要丞相将功赎罪,只要逮捕了简世昌就免了太仆的死罪。&rdo;
简世昌?
重华记起这号人物来,此人武功高强,朝廷追捕多年的‐‐大侠?钦命要犯?
重华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简世昌,他行侠仗义专杀贪官污吏,有不少朝廷大员葬命他手,说起来算是个侠士,但是朝廷大员是他这么想杀就杀的,先不说朝廷恐慌,一方政务荒废,政令行使不通,就他目无法纪,善自杀人放火,洗劫钱财,也断是国法不容的。
&ldo;殿下,陛下要您在太子宫中面壁思过,没有传召不得离开半步。&rdo;
太子被皇帝软禁东宫,消息传出去以后,自然少不了人打探,这日正巧是皇帝的寿辰,但那太子宫中却是人仰马翻。
只见一阵浓烟从太子宫中团团而出,重华看着眼前的炉灶,晕晕乎乎的怎么瞧都是两个影,头重脚轻的一阵忙活,总算没把糕点撒了。
再怎么受过苦,也被这十几年的娇生惯养磨尽了,重华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娇贵了,不过是淋了一场不算大也不算急的雨而已,就这么病倒了,还一病这么多时日,险些连父亲的寿筵也错过了,这怎么可以。
小心的将笼中白生生的糕点取出,重华忍住重重头痛,往大殿急赶而去,糟糕,误了时辰自己少不得又是一通罚。
且说这边重华急匆匆往大殿赶,那边也是火急火燎的张望,这太子怎么还不来,待会太子要第一个献寿礼,这难道还要让皇上等不成?
公孙贺急的团团转,现在可不比平常,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ldo;太子还没到?&rdo;仲骆不满,群臣贺齐,周围更是座的满当当的,惟独太子的位置空着,偏偏又是除了皇帝最显眼的位置,万千人的眼珠子都盯着呢,怎不扎眼。
这一步错,可是步步错。
&ldo;陛下时辰还未到。&rdo;御使苏戚小心言道。&ldo;想是太子殿下因事而耽搁了。&rdo;
哼,有什么比自己父亲的寿筵更大的,何况自己派给他的事也没见他哪一件上心过,不过往常的寿筵数他来的最早,难道说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不敢见自己?仲骆思虑。
&ldo;是啊,父皇,儿臣听说大皇兄最近得了件宝贝,估计正琢磨着怎么献给父皇作寿礼呢。&rdo;三皇子重勉出腔。
&ldo;哦?什么宝贝,要到现在还琢磨,莫不是不想送?&rdo;仲骆也来了兴趣,玩笑的说道。
&ldo;父皇说哪里话,作儿子的哪个不想把最好的献给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皇兄要送的那东西怎现做才好。&rdo;三皇子重勉言笑浅浅,众人都说三皇子长的最像皇上,这话一点都没错,那眉目之间俨然就是仲骆当年的样子,只可惜终究还是少了那几分气度。
&ldo;勉儿,你又给父皇绕弯子。&rdo;仲骆也不与儿子多计较,只是端了酒樽轻啜,他也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的大儿子,会给自己送什么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换过寿礼,这次难不成是换了样吃食不成?
这时旁边的魏妃依了上来,巧笑倩兮为仲骆满上酒,那绝色的姿态,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无人可以抹煞这抹靓丽,无疑这个女人是很美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可在仲骆眼里女人再美也不过是个消遣的玩物,就是自己的那些儿子也不过是这个国家的需要。
凤眸微微眯起,看着这济济一堂的臣子,嫔妃,皇子,公主,有什么是他真的需要的吗?
或许他们被皇帝,被天国被所有人需要,但不会是他‐‐仲骆。
现在还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吗?好久都没有听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十四岁登基,立后,然后南征北讨,现在他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句话,所有人对他听命而行,他不是人而是神,活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现在,以后,乃至更久,他都将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者,唯一的天。
&ldo;三皇子不肯说,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rdo;魏妃眼光流转,说不出的魅惑。
仲骆一笑将人揽入怀中,皇帝风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况且对于帝王,薄情、寡情、多情还不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痴情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