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动。&rdo;淡淡的两个字,定住所有人的动作。
恐惧也好,晕眩昏迷也好,瘫软了一半的也好,只这两个字就没人再敢动一下。
借着火把的光仲骆看着手里的画,沟水、断墙、落花、题诗‐‐还有作画的人‐‐
细细摸索,最后手指停在落款之上。
春末送行渐远,烦闷难当,言不能言,故留此诗,聊慰于怀。
目光右移‐‐
君是残花逐水流,
我伴君走过桥头。
君行渐远出墙去,
满袖锒铛莫可留。
首联一头一尾加颔联首一字,颈联一头一尾加尾联最后一字。
君留我?君去留?‐‐乍有蝉竭命而鸣,仲骆耳中轰然,脑中一片空白。
第12章再度入宫
&ldo;不可能&rdo;李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满脸惶恐。
背手于后,重勉看着户外,凉凉说道:&ldo;当初青卫弃主,你难道就没有怀疑?&rdo;
闻言李儒一愣,三年前他借魏妃之手陷害重华,又利用皇帝派兵除去太子一党,端的是得意非常,自认为谋略无双,太子身边有一只死力效忠的暗卫,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调集人手全力围剿力图将太子以及青卫全部扑杀,可青卫在最后关头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踪迹全无,若非青卫弃主而去想要诛杀太子谈何容易,他甚至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杀了重华‐‐轻易到让人日日食不安寝,到底是青卫自行离开还是太子的命令没有人知道。
不过无论如何,重华已经死了,死的彻彻底底。
&ldo;太子已经死了,储君之位非你莫属。&rdo;尸体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不可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重勉冷笑一声,打破他的无知美梦&ldo;天下之大,要找一个相似的人,只怕也不是不可能。&rdo;
&ldo;可是、可是‐‐&rdo;
&ldo;可是什么?&rdo;重勉突然转身,目光锯利&ldo;太子之位空悬三年父皇却丝毫没有再立储君的意思,你以为父皇这几年时常不在宫中真的只是去找什么暖床的卑贱男宠吗?你以为这三年来李家势力渐大,就真的可以一盘定论了?当年青家是何等权势,可现在呢?区区一个李家何尝被父皇放在眼中,八皇弟日渐长大,魏妃也早就坐不住了。&rdo;深吸一口气,重勉缓下面色,看一眼一直倚在柱子边上不言不语的李论,说道:&ldo;科举之期快到,你身为主考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rdo;
再次转向面色有些灰白的李儒&ldo;华妃那里不妨多下些功夫,如能借他除去魏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rdo;
看看天色&ldo;我先回去了,宫门关了可就不好了。&rdo;言罢转身而去,再不看自己的舅父和堂兄一眼。
&ldo;恭送三皇子殿下。&rdo;再抬首,人已经去远了。
廊外的月色乎明乎暗,笼中的灯火也是份外蒙胧,人‐‐真的没死吗?那这三年之间为何却毫无动静?
李儒看着手掌,拳起张开,无论如何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天京,茶楼,楼上雅座。
重华看着面前杯盏里冲尖的雀舌,只想抱住头大吼一声,一抒胸中烦闷,可此时也只能哭笑不得的继续听着让人头大的安排。
&ldo;大哥武艺小弟向来佩服,这次定然可以一举夺魁,光耀门楣。&rdo;孙胜白摇着把描金湘扇瞧着底下的车水马龙,京城果然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只这热闹就是一等的。
重华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人物,蓝色暗纹锦衣,同色束发金丝绞带,衬的整个人更是丰神俊秀不知道比自己好看了多少倍,摸摸脸,宽眉大目国字脸,忠厚老实的一副皮相,却是照着孙尧白的样子易出来的。
苦笑,本以为孙尧白是孙胜白父子杜撰出的人物,没想到却是真有其人,不但如此竟然还有个比自己还大个两三岁的儿子,想到自己刚进府门就见到的阵丈,重华直想晕过去,那一声夫君和爹的分量可不轻啊!
有孙家父子在旁边护持自然不怕穿帮,再加上这孙尧白素来与儿子妻子不亲近倒也没什么特殊的麻烦,只除了……
&ldo;父亲,叔父。&rdo;
&ldo;中行回来了?&rdo;孙胜白笑笑摇着扇子,示意稳重的侄儿坐下。&ldo;事情办的怎么样?&rdo;
&ldo;帖子已经送了上去,相信不久就应该会有回音。&rdo;孙中行看一眼低头不断喝茶的父亲,才恭敬的回叔父的话,这次祖父命自己随行进京与父亲一起参加武试,一路上自己谨言慎行不敢有半点疏忽,可看父亲的态度‐‐莫要丢了父亲的面子才是,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
因父亲是丫鬟所出所以历来不为祖父重视,即使占着长子的位子,可也鲜少有人承认,在外人看来,孙家的长子一直都是这位能力超绝亦是正室所出二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