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书喝醉了酒,又心中有气,如何听得进去劝?推开李昱枫道:“李兄放心。今儿个打赌选在西凉河上,也不牵连你家。”说罢扬长而去。
李昱枫哪里是怕自家被牵连,只怕这两个二愣子掉进河里丢了性命,吩咐了一声下人快去叫人,自己也赶紧跟了上去。
夜里的河边一片昏暗,即使众人举着火把,也只能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
河道广阔,极目远看,也看不见对岸的河岸线。
见顾林书跟来,张燚道:“便由此出发如何?”
顾林书一笑:“自无不可。”
两人各自从旁人手中取过一只火把,彼此看了一眼,抬脚踩上了冰面。
二人的脚刚落到冰面上,冰层就发出了不详的噼啪碎裂声。张燚低头一看,以他的落脚处为中心,向外延伸出可怕的龟裂裂纹。他心里抖了抖,酒醒了两分。再抬头看,顾林书已经毫不在乎的拿着火把,脚下啪啪作响着往前走了十数步。
张燚咬咬牙追了上去。
“什么?!”李家当家主母姚氏听见下人来报,不由得大惊,“使人去追没有?!”
来报的人道:“二爷跟去了,大爷听见消息也带人追了上去,只是眼下两人已经走出去了好大一截……”
姚氏不耐烦听他多说,放下手里的筷子匆忙往外走。李家站在二楼的廊台上便可远眺西凉河,姚氏到廊台上一看,果然见下面的河道旁聚集着几十团火把,而在更远的河道上,有两簇小小的火苗正在一前一后的前行。
消息很快传开,不少女眷都涌到了二楼廊台来看热闹,李若雨、李语琴拉着李月桦也来到了此处,只可惜距离太远,只能看见黑暗里跳动的火把,分不清谁是谁。
岸边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刚才有人上去踩了一脚,河面的冰瞬间裂开,幸好后面的人眼疾手快将他从水里拉了上来,眼下诸人不敢轻易再上冰面,寻了绳索来捆在腰间做防护。只是那绳索不够长,大家急急忙忙的在将绳索连接到一起。
顾十得了消息也追到了河边,这时候看过去哪里还能看见人的身影,只有远处河道黑暗里跳动的一小簇火苗。眼见岸边的人还在系绳索,顾十着急地跺了跺脚,从远处的林子里拖出来一根将近一丈长的枯木横举在胸前,发一声喊冲上了冰面。
“祖宗!”岸边顾家的管事见状拍着大腿在后面大喊,“回来!”
张燚早已经后悔,到了这会儿,他的酒已经醒透了。
脚下每踩一步,冰层都发出类似鞭炮炸开的脆响,越往河道中心走,这种响声越密集频繁,眼下踩下去,脚下的冰在颤抖晃悠,发出不详地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喝下去的酒全部化成冷汗顺着毛孔透了出去,被呼啸而过仿佛女妖一般呜呜叫着地刺骨河风带走,浑身冰凉。
若非就在前面不远处还能看见顾林书举着火把的背影,他恐怕早就放弃。
张燚咬牙,暗自骂道:“这个疯子!”
正当此时,后面有人嗷嗷叫着在快速接近,张燚回头,见顾林苍当胸横举着一根长长的枯木,不要命地奔着这边正在狂奔。他的奔跑让冰层发生了明显而可怕的震颤,张燚感觉到脚下的冰层在晃动破碎,恐惧地冲着顾林苍喊道:“不要过来!”
话音未落,脚下一空,他整个人落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火把落入河水中熄灭了,刺骨的冰冷和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张燚恐惧的扑腾着,慌乱中抓住了冰面,可惜还未等他攀住,那冰面再度破碎,他又掉入了河水中。
正在李家二楼廊台上看热闹的女眷们突然见到其中一根火把掉落熄灭,发出了惊呼声,岸边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