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皎月华之中,逢熙负手而立,那双如漆如墨的眼瞳睨着叶如栀,眉目之间是一片浮冰碎雪。
叶如栀顿时身形一颤,脑中似乎有什么震破而出,她忽的恍然。
如今的逢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她利用的少年了。
他羽翼已丰,再不可与以往的他同日而语。
相比之下,她却是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那一方,跌落下来,再不能随心所欲。
&ldo;倒是本宫……打扰国师了。&rdo;她垂下眸子,语气飘忽,整个人登时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当叶如栀一言不发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去之时,她却又听见身后那人清冷的嗓音响起:&ldo;容嫔腹中的孩子,并非龙嗣。&rdo;
她脚下一顿,一双美眸倏地大睁,却是没有再转过头去。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袖间紧握着,又松开,她仿佛才又有了力气重新抬步,提着一盏灯火,缓缓离去。
她明白了,逢熙虽已与往日不同,但到底还是重诺之人……所以,他们二人如今,还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而逢熙见其身影渐渐隐没在了浓深的夜里,便转过身去,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又不自禁的相触摩挲着,若有所思。
他方才所言,也不过是攻心之术罢了。
叶如栀虽有些小聪明,但一遇到有关于雍和帝的事情,便会失了分寸。
这便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想起当年的叶如栀,逢熙望着檐下的那几盏长灯,便不禁有些感叹,人果真是会变的。
他如是,叶如栀亦是。
昔年凃州知府的女儿叶如栀,性子懦弱,眉目之间尚含几分善意,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而他这么多年来,亦与当初的自己相去甚远,变化良多。
可不论如何,这也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已经在刀锋冰壁上行走多年,前路仍长,后退已无路,四周寂寂荒凉,他终究再无别的选择了。
正文第37封情书:兰香承宠
正当容嫔圣宠正浓时,宫中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原是前日夜里,醉酒的雍和帝自容嫔宫中出来后,甩了一众随侍,跌跌撞撞的路过御花园时,宠幸了一个低等的打扫宫女。
要说这本来也不算的什么大事,只是第二日雍和帝却忽的得了急症,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