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柳凊在身侧,更衣之事林烟如今也自个儿动手。
母亲在这宫中生活,应当也是累的罢。她自己经历的不过半日功夫,算上发现柳凊的尸首,也不过一日。其间一环一节,扣得死死的,当真让人畏惧。
林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性子,只知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也无甚好怕的了。死伤荣辱都在自己手中,那有些公道,也是该讨回来不是?
出了峡靖殿,她既是她,又不是完全的她。
李明辉还在殿门前候着。他紧着这位的安危,生怕出事。交代好事由后,这就随在林烟左右了。
世人说他什么都可,毕竟现在希望不在陛下身上,而是在这位身上。
“殿下这是去做什么?”见林烟迈着步子出了殿门,李明辉迎了上去,关切道。
林烟走近,眼神瞧着外头的石子路,渐渐趋于狠戾,与早前的模样说不上哪里不同,只像是什么东西暗地里收了起来。如今的人,有了些锋芒,更似当年那位了。
“正好,本宫正要请李总领作陪。”
“不知殿下要行何事。”
林烟眼前微有模糊,左手在宽袖下大力攥着,定道:“还有一条命,本宫得给凊儿讨回来。事出之因在本宫身上,讨回来,才算是对得住她。”
李明辉未语。待林烟下了“带路”的令,内卫与婢子一行,径直往怡妃宫中而去。
……
詹瑎转醒的日子,是在出事的三日之后。
午时过后,婢子进来送饭,却见詹瑎的大眼睛瞪得老圆,直直的望着刺史府屋顶。
“将军,将军!来人啊,将军醒了!”
婢子喜出望外,摔了饭菜也顾不得,先行紧着去唤人来此。随即也去喊来了府上的大夫。
刺史府最好的房间便是詹瑎此刻养伤的这一间。岑州之地,不比靠内的州城那样富庶,刺史府内最好的房间不过如此,没有多出的无用陈设,只配着些有用的物件儿。
昏睡了这几日,詹瑎的脑子不甚清明,混沌的紧。第一眼瞧见房间里头的模样,就知晓了,荆学林与右军内卫他们不负大任,已然进了岑州。
许是他自己在后怕,脑中回想去之前与百里琢厮杀的场景,心脏便隆隆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