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您对它怎么看?&rdo;
&ldo;很难说。不过我料想,有个别的肿瘤可能对它敏感。比如说胃部的肿瘤。现在莫斯科掀起了一阵恰加狂。据说,方圆200千米以内的菌子全被采光了,树林里别想找到。&rdo;
安热莉娜从桌旁把身子站直,拿起那张化验单,带着鄙夷的神情,还是那样我行我素,一路摇摇摆摆而去,姿态倒挺动人。
她走了,然而他们起先的谈话情绪已被破坏:问题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回答,可要再回过头去讨论女人会给生活带来什么,毕竟不太相宜。
不过,列夫&iddot;列昂尼多维奇向他投来的这轻松愉快的目光,以及他这十分平易近人的态度,鼓励着科斯托格洛托夫提出自己准备好了的第三个问题‐‐这同样不是鸡毛蒜皮的事。
&ldo;列夫&iddot;列昂尼多维奇!请原谅我的冒昧,&rdo;他歪着脖子晃了一下脑袋。&ldo;如果我说错了,请别介意。您……&rdo;他也眯缝起一只眼睛,把声音压低,&ldo;您…有没有到过那永远唱歌跳舞的地方?&rdo;
列夫&iddot;列昂尼多维奇活跃起来了:
&ldo;到过。&rdo;
&ldo;这会是真的!&rdo;科斯托格洛托夫喜出望外。没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ldo;那您是触犯了哪款?&rdo;
&ldo;我不是触犯了法律。我是自由人。&rdo;
&ldo;啊,自由的人!&rdo;科斯托格格托夫感到失望。
不,他们的遭遇是不同的。
&ldo;您是根据什么猜到的?&rdo;外科医生好奇地问。
&ldo;根据一个词儿:&lso;改了宗&rso;。不,您好像还说过别的&lso;行话&rso;。&rdo;
列夫&iddot;列昂尼多维奇笑了起来:
&ldo;改也改不了。&rdo;
论遭遇他们虽然并不一样,但比刚才有了较多的共同之处。
&ldo;在那里待的时间长吗?&rdo;科斯托格洛托夫不拘礼节地问。他甚至挺直了腰板,不再看上去萎靡不振。
&ldo;大约有3年的时间。复员后被派去的,怎么也脱不了身。&rdo;
其实他不必补充。但他补充了。那岂不是光荣而崇高的工作!但为什么正派人认为有必要加以解释呢?看来,人身上毕竟有这种根深蒂固的指示器。
&ldo;担任的是什么职务?&rdo;
&ldo;卫生处长。&rdo;
啃嘿!原来同杜宾斯卡哑夫人一样充当生与死的主宰。不过,那位夫人是不会作这样的表白的。而这个人却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