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到龙水镇才隔了多远距离,这都几天了李平阳还没打过来,任由龙水镇这三千败兵整顿,赵阔越发看不起那个女将军。
她不知道兵贵神速么……
若是自己率兵,拿下昌州之后根本不会停下整顿,而是继续追击败兵,然后直接破了璧山县城,最后直捣黄龙取渝州。
徒有虚名之辈尔。
在暂时立起来的帐篷里,一应手续倒是顺利,赵阔再自大,也不敢违抗安相公的军令,只能老老实实的将八千兵马的虎符交给李汝鱼。
李汝鱼拿到虎符后,根本不给赵阔客气,直接安排了阵型分布,然后大手一挥,“等我号令,随时大军开拨。”
一直冷眼旁观的赵阔冷笑一声,“大军开往哪里?”
李汝鱼斜乜一眼,“本将军有必要告诉你?”
对于这位宗师子弟,李汝鱼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你要是早一点赶到,按照既定计划,大军昨夜就已从龙水镇出发,此刻已在石亭河对岸设伏。
赵阔大怒:“本将军乃是游击将军,官职比你高,凭什么不能知道大军动向!”
李汝鱼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赵阔,本欲直接开撕,旋即又想到大战在即,不宜和将领闹翻,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怒火,“军事机密,赵将军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走漏了消息,到时候只怕也要一起背锅。”
赵阔不怒反笑,“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脸上肌肉抽搐,显然也在极力压抑怒气。
李汝鱼转身欲走,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满帐篷的参谋和军机郎,说了一句,都是读书人?
一众参谋和军机郎莫名其妙。
李汝鱼接着又凶巴巴的吼了一声,“都他妈给我把刀剑配好!”
言下之意,谁也别想躲在后面写写军机战报,都得准备好上战场厮杀,读书人也一样。
这些日子一直在军中,不知不觉,李汝鱼也沾染上了军中汉子的粗犷之气,不过李汝鱼本来就算不得读书人。
看着李汝鱼的背影,赵阔冷笑连连。
一位面目白净无须,皮肤姣好如女子的年轻幕僚不甘心的问道:“赵将军,您就愿意看着李汝鱼蹲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十八岁的赵阔心态膨胀得厉害,哪经得这样的挑拨,冷笑了一声,“不急。”
有李汝鱼哭的时候。
不过赵阔也并非蠢,旋即猛然明白了那位幕僚的意思,反身一脚将这幕僚踹到地上,“别他妈以为本将军年轻就好利用,不管本将军和李汝鱼之间的恩怨如何,到了战场,你们这群读书人该捉刀提剑,别想装孬种活命。”
毕竟,这是为赵室的江山而战。
那些个幕僚和军机郎心中愁苦,怎么就遇见了这样的统帅,李汝鱼和赵阔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却都是恨不得所有人都上沙场厮杀的主。
其实他们并不反感上沙场厮杀,只是被强迫和自愿有是两种感受。
回到军营里,三千败兵已经再次集合在校场……不再有丝毫颓废,旌旗飘扬中,三千人衣甲鲜明战意昂扬,尴尬的是不少人的衣服还在滴水。
李汝鱼深呼吸一口气,拔剑,直指昌州城方向,沉闷的喝道:“出军!”
这三千人为前锋,依然由夏侯迟和花小刀率领。
大军出击。
早在出军之前,援兵中的三百斥候就被李汝鱼放了出去,如一条条灰色的细线在大地上穿梭,漫向石亭河方向。
……
……
夏侯迟率领的三千前锋抵达石亭河前时,斥候传回了敌军先锋已在渡河的最新消息,夏侯迟不敢大意,也不敢擅动,急忙布好阵型拒敌。
等到李汝鱼率领八千兵马赶到石亭河时,暗暗叹了口气。
终究慢了一步。
最好的战机已经丧失,接下来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平阳的先锋部队两千人已经渡过了石亭河,展开阵型拱卫后续兵力渡河,但远看其兵力布置和渡河部署着实谈不上高明。
甚至可说昏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