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重伤濒死,药石罔效,到了要冲喜拣命的地步。
她记得,云中城中,他左臂为重弓|弩所伤,但那伤不至于要他性命。
“殿下!”眼见她换到自己身前,剥尽他上衣,又开始解他下身衣袍,裴湛被按在榻上,忍不住唤她。
“闭嘴。”萧无忧喝他。
衣衫褪尽,萧无忧捧着烛火一点点检查他身子。
七夕一晚,太过迷乱,她不曾细看。
今夜,零星一点烛火跳跃,她与他不过咫尺间,呼吸纠缠,人影交错。
她一边看一边摸。
从上到下,裴湛眼前光影亮了又灭。
从前到后,他背脊到足跟,烛火的一点温度始终伴随。
天家公主止了动作,唯眼泪未收,俯身吻他。
吻他左边肩胛骨,右侧腰,右边小腿。
翻过来,又吻他胸膛,左臂。
至此停下,滚入他怀中。
一共五处未消的旧疤,皆是为救她兄妹所受,而就在不久前,她尚且还在怀疑他的忠贞和信念。
她哭得愧疚又汹涌。
“对不起,臣来晚了。”偏他还在道歉安慰她。
身上的姑娘一个劲摇头,只埋首又开始亲吻他。
裴湛这厢回来,原是给萧无忧报信,予她安心亦让自己安心,本想话到便走。如今这般,自是走不得了。
然他还是推开了萧无忧,纵面色红到耳垂,还是道了“不可”。
“昭阳殿都可,何论这是孤的寝殿。”萧无忧被他推在一旁,便也不挪过去,只在黑暗处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搓揉。
“臣不是这个意思……”裴湛瞬间嗓音发紧,“只是,只是……”
“快说!”萧无忧的手,和话一样干脆。
“只是、怕伤到殿下!”裴湛深吸了口气,两手攥紧了拳头,缓声道,“殿下回来上过药没,还疼吗?”
萧无忧愣了愣,“噗嗤”笑出声,手下失力握得紧了些,“二十余日了,孤又不是纸糊的,裴大人当真以为自己是银枪铁棍吗?”
“如此,殿下且再试试。”男人眸色暗下来,喉结滚动中,换了个以下犯上的位置,扣住姑娘双手,用一身滚烫骨肉将她压实。
床榻咯吱间,最后一点烛火湮灭时,他抚慰着啃在他肩头嘤嘤呀呀哭泣的公主,轻声道,“明日,臣便去御前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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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
◎记住孤的话,方是紧要的。◎
裴湛起身更衣毕,观过滴漏,才寅时三刻。
正想出去将守夜的两宫人穴道解了,却闻得帘帐内声响,遂返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