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小半米远的隔壁床,廖同志翻了个身,破旧的床板咯吱一声,格外地绵长,陆秦从梦里醒来。眼睛看着乌漆麻黑屋顶的一处,招待所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霉味,窗帘拉开一截,隐约可见外头的白光。
他眨了眨眼睛,豁哟,难怪白天觉得那位苏游同志眼熟呢?
回想梦中出现的场景。
梦里面,有他姐和他姐夫,以及苏游和一位女同志。
变幻多端的剧情以及多张面孔在他梦里晃着。
要不是这场梦,他都忘记原剧情了。主要是他姐和姐夫只在前几章只言片语的几句描写,毕竟女配后面自愿下了乡,不在主线发展范围内。偶尔出现,也只是因为主线里男主他妈妈干涉男主,不让他想着青梅。甚至是把男主安排到离家甚远的县城工作。
从被弟弟拖累一辈子的事,也只是从主角的回忆中出现,且还是出现在番外里。
如今忽然碰见苏游,倒是逼他回忆了一下,主要是与他亲爱的姐和姐夫有关。
他简单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四人的爱情故事。
对于苏同志来说,他姐就是个竹马女配,对男主而言是个白月光,在家里落魄时带着弟弟走了,时不时还能让他想起,起到推动剧情作用;女主家世颇好就是一直爱慕苏游,一直追着男主跑,后面在女主快要死心时,男主反过来追她。
后面绝大部分剧情,就是与男女主有关。
噢,那不就是个对照组吗?时不时拉他姐出来对比。
陆秦手背搁在额头上,让自己清醒了一番。
现在看起来,这位男主小日子还是过得挺舒服的。
他已经很少去搜寻原身记忆了,也难怪想不起来,他严重怀疑是原身给他托梦了。
不过日子已经步入正轨,什么剧情,早就歪得十万八千里了,管他呢。出现就出现,又影响不了他什么。
听到隔壁的呼噜声,陆秦翻身就睡。
两道呼吸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翌日一早,陆秦忽然想起他姐夫说的,他衣服里缝了钱的事。
他四处翻找着。
廖同志端着早饭进门,只见陆同志顶着一头慵散的黑发,背对着他,白衬衫紧贴着清瘦的后背,蹲在床尾翻找行李。
他提醒,“陆同志,吃饭了,今天有鸡蛋和红薯,不知道你喜欢哪个,我都给你带了。”
陆秦听见声音回头,“都行,麻烦你了啊。”
咳咳,一出声,他奇妙地发现自己声音又哑了。
廖同志见他还在忙,娃娃脸上带着热情,“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回来洗漱吧,晚点人多。”
“谢谢了。”
“不用谢。”廖同志已经出了门,他很乐意帮陆同志的忙。
陆秦拿了两个罐头出来放在廖同志床边,蹲下来继续找,最后在最底下的那件衣服里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其它衣服都是新的,独独这一件是旧的。
陆秦摸着缝起来的部分,其中有一根细线带出来,他思考了半秒,对着细线一扯,缝起来的兜沿着细线散开,里面的钱和票都露出来了。估摸着一个半月的工资在那。
他眨眨眼,有可能是受昨晚梦的影响,有些眼热是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
他合上行李箱站起来。
廖同志一进来便看见早饭还没动呢,“陆同志忙完了?先吃早饭吧。”
陆秦从他手里接过暖壶,道了声谢便去门口洗漱去了,回来吃了个早饭,又精心打理了发型,他跟着几位年轻同志去逛省城的供销社。
“你们都想好买什么了没?”古同志问。
廖同志娃娃脸上带着好奇,眼睛正四处看,省城的热闹,是县城里所没有的。“先看看再说吧,陆同志呢?”
陆秦今天格外地容光焕发,干净的白衬衣上不见一丝褶皱,“先看看吧。”
唯有同行的女同志,答应了厂里的几位妇女同志,要给她们带丝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