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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秋也抬起头来看着川田。

川田摇摇头，说道：&ldo;不要在意。当时的情况相当险恶，你已经尽你所能。&rdo;

川田的语气很温柔，秋也再次垂下视线。横倒在脏污的农机具小屋里的南佳织的尸体，不断扩散开来的黏稠血迹。现在或许那血迹正开始渐渐凝固起来也说不定。就这个样子而已。没有葬礼，没有吊唁，简直像是被抛在一旁的模特儿人偶，佳织现在都还躺在那个小屋里。关于这一点，大木立道也好，元渊恭一也罢，北野雪子和日下友美子，不管那个人都是一样的。

心里一阵作呕。大家都倒在地上，是的，已经将近有二十人了。

&ldo;川田。&rdo;

话语不禁脱口而出。川田倾着头，手上的香烟稍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似的。

&ldo;死者的尸体会怎么处理?直到这场烂游戏结束之前，都维持那样不动吗?就算游戏时间拖长，尸体开始腐烂或什么的，也都放着不管吗?&rdo;

川田以公式化的口吻回答道：&ldo;是的。游戏结束的次日，将会有指定的清洁业者过来处理。&rdo;

&ldo;清洁业者?&rdo;秋也露出愤怒的表情。

&ldo;没错。我是直接从清洁业者那里听来的，应该错不了。趾高气昂的防卫军士兵才不会去做这么低贱的工作呢。看来政府的人只会在旁监督，回收项圈和做简单的验尸而已。新闻上不是有报吗?窒息致死有多少人……诸如此类的。&rdo;

秋也感到不快，想起那个老掉牙的新闻格式的最后部分。只有死因和人数的一览表，完全不具任何意义。

可是，同时间想到另外一件事，眉头蹙了起来。

川田似乎发现秋也的表情。&ldo;怎么啦?&rdo;

&ldo;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很奇怪。这东西……&rdo;秋也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已经完全适应了的触感，指尖触摸着冰冷的表面。&ldo;这个项圈不是机密吗?不赶在业者来处理之前先行回收可以吗?&rdo;

川田轻轻耸耸肩。&ldo;清洁业者才不知道这东西代表的意义。顶多以为这是一种标记罢了。实际上，我问的那个清洁业者，一直到我开口问他为止，他还压根忘了这件事呢。没有必要那么着急，等业者将尸体集合起来之后再行回收就足够了。&rdo;

这么说来也不无道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一个在意的地方。

&ldo;等等。如果这东西故障了，怎么办?万一故障的话，把还活着的人误以为已经死亡，那不就任他逃跑了吗?不应该等游戏一结束，就至少先立刻确认尸体吗?&rdo;

川田将眉毛扬起。&ldo;你这话倒像是站在政府那边的人。&rdo;

&ldo;不，&rdo;秋也略感语塞。&ldo;可是……&rdo;

&ldo;大概哪，&rdo;川田立即说道：&ldo;是不会发生故障的。你想想，如果不是这样，那这个游戏的进行本身就有问题。再加上持有武器的学生要是还活着，根本没办法确认尸体吧?至少会发生零星的战斗。&rdo;

川田吸了一口烟，像是在想事情一般。吐了烟后接着说：&ldo;接下来是我的推测。&rdo;

&ldo;大概，一个项圈里面有数个同样系统的构造。这样的话，其中一个发生故障就可以切换到另一个。就算系统有某种程度‐‐大概远低于百分之一吧‐‐的故障机率，以这样复数系统的构造来说，全数故障的可能性小到我们可以无视于它的存在。也就是说……&rdo;看着秋也：&ldo;我们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得以逃走的可能性可以说极度接近零。&rdo;

秋也原来如此似的微微点了头。恐怕事实就如同川田所说吧（话说回来，川田的思考能力真让人瞠目结舌）。不过……

此时秋也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说好不问的问题。也就是……

面对如此完美的防止逃脱系统，川田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对策呢?

在秋也针对这个问题深思之前，川田开口说道：&ldo;话说回来，我要对你说声抱歉。&rdo;

&ldo;怎么了?&rdo;

&ldo;是关于典子小姐的事。我的判断太过乐观了。应该更早加以处置才对。&rdo;

&ldo;不……&rdo;秋也摇头：&ldo;没关系，谢谢你。光靠我的话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rdo;

川田又新点了一根烟，呼的把烟吐出，凝视着墙壁上的一点。

&ldo;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先观察她的状况了。如果只是感冒，休息一阵子，烧自然会退下来。就算是败血症的话，那个药应该也可以发挥效用才对。&rdo;

秋也点头。川田的存在真让人感激。如果川田不在的话，自己大概只能咬着指头，呆看着典子不断衰弱下去。同时，出发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责怪川田并嚷着要&ldo;解除契约&rdo;的自己，想起来真是丢脸，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恐怕川田他早已慎重评估过白天移动的危险性和典子的症状，试图要撑到最后一刻再做出决定来也说不定。

秋也还是对川田道歉。&ldo;那个……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才要你自己一个人行动。&rdo;

川田侧脸对着秋也，笑着摇摇头。

&ldo;不。你的判断才是正确的。所以这件事就别再提了。&rdo;

于是，秋也呼吸了一口气，将这个话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