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丫头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磕磕绊绊的不敢抬头。”
凌迟席地而坐道:“你多大了?你有名字吗?来鹤县乞讨多久了?”
“奴婢名叫环环,今年九岁,狗爷都叫我们小杂碎,我…我弟弟三岁,他小名叫阿坤,爹娘带着我们逃难,半路被捕奴队的打死了,我和弟弟被卖到这里好几个月了。”
环环见凌迟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当下也放松了些,至少说话不磕巴了。
一个九岁的崽带着一个三岁的崽求活,这他妈的世道。
“以后说话不要自称奴婢,你也不用害怕,我来找狗爷只是一点私人恩怨,与你无关,我若是成功,晚上回来救你弟弟,我若死了,你就当我不曾来过。”
“你就在这儿待着,,如果有人来问你有没有见到陌生人,你知道该怎么说,能不能救你弟弟,就看你的了。”凌迟的面色冷峻但语气温和。
如果今晚能有什么收获,倒也不是不能帮她一把。
问过路线后,凌迟没有钱准备夜行衣,只能铤而走险,寻无人小道朝着怡香阁摸了过去。
夜阑风细,日已西垂。
刚入夜的县城街道空无一人,这年头穷人家除了回家生产小人以外,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宵禁向来针对的是规矩以下的人,稍有些权势都不会把它看在眼里,尤其这里还是远离中州神都的营州。
凌迟一路小心翼翼,摸到怡香阁附近,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入城时心里便有了计划,前世的他就是从这类人开始下手的,人牙子怎么杀都不冤,从他身上搞点钱,先安顿下来,找间武馆拜师学艺,再好好了解这方世界。
夜幕逐渐吞噬了县城,蛰伏在黑暗中的凌迟轻咬舌尖,疼痛带来的刺激可以短暂的驱赶饥饿和疲倦。
包裹着布条的黑曜石刀被反握在手里,石针别在探手可得的位置,方便随取随用。
用惯了枪的凌迟对于这原始武器并不是特别的信任,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怡香阁是县里唯一的青楼妓馆,荤素皆有,主要看消费能力。
作为县城的垄断行业,背后被不知名的势力掌握,大概率就是本县县官以及本地士绅联合经营的产业。
雕梁画栋的门头彰显着与周遭店铺截然不同的风格。
门楼下站着几个看守,主要防的是前来捉奸的百姓,以及被卖进来的女子的家眷。
“不行,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这孙子还没出来,我他妈先饿死在外面了。”
凌迟脸色不太好看,他高估了这具身体的素质,才饿了这么一会儿,居然有一点眼前发黑。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尤其是在搏命之前。
凌迟打定主意,绕到怡香阁后门,青楼妓馆、暗娼明窑大多备有一扇后门,好在紧急情况下帮助恩客脱身。
后门虚掩着,门后还挂着布帘子,凌迟侧耳听了一下,没有听见呼吸与脚步声。
青楼与酒楼不同,他们的厨子大多在酉时就早已把饭食菜蔬备好。
这个时辰正是包厢里各位也快活的时候,谁吃菜啊,这会儿几个厨子帮闲正窝在杂物房里玩儿博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