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廉正直的当朝一品官员,难不成还需要私下去买几个镖师武将守护他的安危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他极力劝说皇帝对曲家进行公正严明的惩罚,隔不到一日就有刺客上门,划开了他的手臂。
如果上一次算小惩,这次算什么?
他的嘴角升起了一次讥讽的笑容:十年寒窗苦读诗书,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能甘心?
他会任由人摆布?
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张禹行发现了几处疑点。
其一,曲家长子曲文钧从大理寺关押处不翼而飞,他上了折子问罪颜绪林,圣上推三阻四,此事不了了之,接着颜绪林上门,要将自家女儿嫁给他为妻,被他一口拒绝。
其二,曲家去了镇江就任知县,他派人追踪发现曲家没有一丝一毫想找回曲文钧的意思,这也很反常,曲文钧是曲家嫡子长子,为何如此漠不关心?
其三,当今圣上对其弟裴昶然处处防范,若是裴昶然心有反意想谋权篡位便也罢了,可种种迹象看来,这位裴王爷并没有丝毫想法,似乎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尚算满意。
张禹行没有想通其间的关结,他只知曲文钧,裴昶然,这两人之间有个微妙的平衡点,而裴浩然极力保持着他们之间的平衡,决不想打破。
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张禹行决定找出这个缺口。
果然他一个折子上奏,请皇上安顿裴昶然去云南就藩,刺客隔日就上门。
说到底还是他疏于防范了,或者说他对那个人还保留了一点真心,真可惜这一点点的真情实意也在一夜之间被消耗殆尽。
这没有证据的猜想,若说不是当今圣上对他动手,真是打死他也不信。
他在心寒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裴浩然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的宝座稳稳当当了吗?
没有他张禹行兢兢业业的操劳,这朝堂的事情随时都会崩塌。
当夜,医师给他喝了麻药,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只觉自己心气难平,先去了王府得知裴王爷去了田庄,又即刻赶往了田庄。
从田庄出来,他的心情略略好了些。
他看得出来裴昶然还没有完全信任于他,这很正常!
裴昶然的身世他也略略知道一些,这样的一个人要是三言二语就被他打动了,才让人觉得奇怪,至少今天他把话都听进去了,并且有认真思考掂量其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