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冷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到底是陛下的长辈,自然更了解我们陆家的宗族亲系。只怕你这妖女是来祸乱宫闱,刻意欺瞒了陛下。”
初胭道:“夫人既然是陛下崇敬的长辈,那为何此时还被拦在宫门外?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若是您说得不对,那我上哪儿说理去?那我还觉得,您口出此言,是在讽刺陛下眼目不明,错认了表亲呢!”
她的腰背挺直,身条纤细漂亮,又生得倾城貌,气质脱俗,说出的话带刺冷硬,竟让年夫人愣了愣。
年夫人还想要不依不饶,重归连忙挡在初胭身前,正色说:“夫人且慢。容奴才先送初小娘子入宫,再来给您答复。”
年夫人狠狠地剜了重归和初胭一眼,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但此处是京城,并非秦地,她不论如何都得收敛着些。
等着初胭一行人淡出视线,年夫人愤恨道:“瞧他们这些无礼的模样!想当初,就连他们的主子都得替我端……”
年芳池闻言皱起了眉,忙拽了拽她的衣袖,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低声劝说:“母亲慎言!表兄既然已是天下之主,您就不要再提过往之事,小心惹祸上身。”
年夫人这才住了嘴,轻哼了一声,想来是根本不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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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醉雪殿的路上,重归赔着笑道:“小娘子,此事您可不要放在心上,没由地为了不相干之人,伤了身体。”
初胭摇头,细声说:“我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我的身份的确难以启齿,方才也是我的无理辩驳罢了。”
一个养在深宫之中的丫鬟,却行着妃嫔之事,此事若是坐实,对陆醉和她都不好。先前,王骆为之死和出席宴请,还在京城中传出过风言风语,不过此为未经过证实之事,没过几日就烟消云散了。
初胭的眸色平静,乌黑瞳眸仿佛一池平静无波的水。重归怔愣了片刻,又忙解释道:“小娘子不必伤心。奴才跟您说句贴己的话,陛下对您的好,奴才看在眼里,眼下这后宫无主,只有您一个人,那您在这宫中,就是除了陛下之外,最大的主子了。”
初胭扯了扯唇角,低垂眉眼,敛下眸中情绪,声音平淡,“多谢公公指点。”
陆醉昨夜对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她实在无法继续欺瞒自己。
到了醉雪殿,初胭本想着沐浴休息一番,却见一尊大佛正坐在她的小榻上。
他见她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奏折,上下打量着她,笑道:“你回来了。怎么没戴那支步摇?”
初胭听陆醉提起那支步摇,心中本就存着的不快又扩大了许多,是以行礼时,她的声线听起来也更加冷硬,“奴婢见过陛下。海棠步摇贵重,奴婢自然要好生保管着。”
殿中的丫鬟内侍们见主子们正叙话,皆极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此时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醉闻言哦了一声,重新拿起奏折,不再看她,只淡声让她到他的身边坐好。
初胭却后退一步,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眸,低声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