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梦里的戚钰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
&esp;&esp;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臊眉耷眼的转身走了。
&esp;&esp;戚钰能感受得到他的憋闷,可瞧着垂眼坐在案桌前的谢蕴,却是愈发的心疼。
&esp;&esp;她也才十六岁,离了家人,嫁给了他。
&esp;&esp;母亲与她说,劝他考取功名,她守着规矩,敬重婆母,侍奉夫君,不多过问他的事,如母亲所言那般对他规劝,却惹得夫君厌弃。
&esp;&esp;戚二爷混账惯了,心里不痛快,便寻人喝酒。
&esp;&esp;他酒肉朋友多,会捧着哄人的更甚。
&esp;&esp;听那些人半猜半哄的说谢蕴的不是,戚钰心里别扭,没久坐,出了酒楼。
&esp;&esp;天色不早,勾栏红袖招。
&esp;&esp;喝得醉汹汹的人,躲开轻纱藕臂的拉扯,在街角买了两根糖葫芦。
&esp;&esp;果子又大又红,裹着一层糖渣,又酸又甜,很是好吃。
&esp;&esp;戚钰咬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晃进门时,手中只剩一串,别别扭扭的放在了那人的梳妆台上。
&esp;&esp;他心想,他才没有哄她,不过是二爷吃不下了。
&esp;&esp;谢蕴侍奉公婆,回来晚些。
&esp;&esp;床帐未放,一人裹着被子睡得极香。
&esp;&esp;她瞧了那串红艳的糖葫芦片刻,转身进了湢室。
&esp;&esp;翌日醒来,戚钰瞧见那串原封未动的糖葫芦,不高兴问:“你不爱吃?”
&esp;&esp;谢蕴顺着他的视线瞧去,“不知你是给我的,不敢擅动。”
&esp;&esp;“哦,那是给你的。”戚钰吃了口粥,语气随意。
&esp;&esp;自那日起,他回府时,时常会给她带些吃食零嘴小玩意儿。
&esp;&esp;谢蕴很忙,新嫁过来,掌着中馈,恰逢入冬时节,各府宴请又多,他们很少有时间黏糊糊。
&esp;&esp;新岁时,他们入宫参加宫宴。
&esp;&esp;御花园百花凋零,只剩一片梅林可赏。
&esp;&esp;快开宴时,戚钰去寻谢蕴。
&esp;&esp;她今日衣裳难得带着几分艳,站在一众诰命夫人中,眉眼如画,唇角噙笑,美得似是仙子。
&esp;&esp;可就是这般谪仙似的姑娘,因他受着旁人冷嘲热讽的奚落。
&esp;&esp;“……可惜了你,嫁给了那位?”
&esp;&esp;“戚二娘子别多心,我们就是替你不平,你这才貌身世,任是哪家世子公子嫁不得?”
&esp;&esp;“二娘子许是不知,这戚二爷在邺都如霸王,寻常人都是躲着走的,稍打听一番,便知邺都贵女,没人想嫁他。”
&esp;&esp;“都说二娘子在家中很是受宠,这怎的还比不上我们家的庶女,便是父亲母亲进宫求一求官家,也定然不会让自家姑娘嫁戚二。”
&esp;&esp;“二娘子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日后进宫,哪位都是诰命,以你品阶,只剩磕头行礼了,我若是你,干脆就不来了。”
&esp;&esp;戚钰听得脑袋冒火,刚想冲出去。
&esp;&esp;“背后不语人是非,夫君他很好,诸位夫人不必多说了。”谢蕴温温柔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