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死了一个。”
侍卫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继而前后脚出了院子。
邢墨珩没有走多远,靠在朱红的墙边笃定的等着。
果然,小小的一个人也从踱步从转角过来,不发一言的看着邢墨珩,却也半分不闪躲。
跟他母后一样,是个倔强的性子。想起幼时的往事,邢墨珩的脸色不由缓了缓,“可是你母后亲自教导你?”
邢惊蛰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扫视着他,并不搭话。
难道哑了?纵然知道这侄儿前不久才痊愈,邢墨珩还是忍不住猜测,不然为何一个总角孩儿却从见面起就没开过口。
看着他瘦弱的丝毫不像个七岁孩子的身板,别说是太子,纵然连那南城疯跑的野孩子还不如。
可是吃的不好?还是伺候的人半点不上心?抑或是太子院里的也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欺侮人?
邢墨珩短短时间想了不少可能,若有那刁奴欺主他必要严惩不贷。
见他不再问话,邢惊蛰顿了顿,脚下一转就往寝宫走去。
许是邢惊蛰身上带着楚云杳儿子的光环,邢墨珩难得的没有气恼,也不多言,不紧不慢的跟在那瘦弱的小身影后面。
没有掩盖的脚步声和跟着的意图,邢惊蛰自然也知道邢墨珩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身板挺得更直了些。
“太子,您可回来了,可伤着了?”月嬷嬷老早就赶回来守着,现今见人回来了,几步跑过来上下检查着。
看着母后赐给他的嬷嬷,邢惊蛰才稍微软和了态度,却也只是摇摇头,没有言语。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月嬷嬷的唠叨在看到转角过来的邢墨珩时戛然而止,行了大礼就安分的守在一边不再言语。
这些年来战场上血里来血里去,早就裹了一身肃杀之气,多少人都是这样敬畏的态度,邢墨珩早就习惯了。
见邢惊蛰的身影顿在门口,想他也是知道自己有话说,好歹也是个通透孩子。
“……你是太子。”顿了顿,邢墨珩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邢惊蛰看着自己富丽堂皇却独独少了母后身影的宫殿,略微侧了侧身子,郑重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看不到了,邢墨珩才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明眼看着至少太子面上的东西都是不亏的,他那皇兄也至少还没糊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也可稍稍放心,继而专攻楚云杳的案子。
而穿越重重宫墙的另一边,却似乎并不那么让人放心。
一着着竹绿色下等宫装的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先后的寝宫探出头来,见左右没人,才提着裙子一溜烟的穿过药园的小路,直到婵宫外面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姐姐,烦请通报娘娘。”对着守门的宫女颔首,那小丫头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镇南王的威压可真够唬人的,她藏在隔间就吓得心跳快停了。
守门的也早就听过上边嘱咐,不敢托大,快步去问了,连忙将人带进去,伸出头左右看了看,又叫了两个人远点看着。
“可是了结了?茯苓那小贱人怎么样了?”穿着华贵宫装的女子慵懒的靠在窗边的榻上,袅袅的香烟从金兽中飘出。
那个小贱人,其他的奴才都处理了,要不是看上她手艺怎会独独留她一命,偏还拿乔着不肯,什么只给先后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