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罐子,当初怎么放在上面的,你又探不到,很不方便的。”都拿完,他看了一下,上面架子上没有重东西了,才离开了药架子,走过来站在了赵兰身边,问了她一句。赵兰看他神色很自然,知道他只是想帮忙也没想别的,不禁在心里偷偷鄙视了自己一把,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人家想撩自己呢!“当时表哥帮我放的,等我发现放在了上面后,也不好说什么,前几天也一直没用里边的东西,但是,过几天要给他的腿做手术,要用到里边的东西。”赵兰很快就稳定了神色,尴尬,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轻声给他解释了一下。“他的腿,能治好?受伤几年了?”白玉诧异的问,赵兰的医术,这么厉害的吗?“好像有十来年了,到时候看看吧,尽量帮他治,只要他敢让我治。”短暂的尴尬过去,赵兰就恢复如常,思路也清晰了。“赵大夫师承哪一位医者呢?”这也是白玉自从知道赵兰会医术后,一直好奇的问题。据他了解的,赵兰在东城赵家的那大半年,并没有学过医术,而在原本的亲王府里时,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想来,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触江湖中会医术的医者的。那么,她的医术哪里学来的?“跟我爷爷!”赵兰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前世的爷爷,她就这么说了。白玉一顿,她爷爷?赵勤?赵勤死时,她十五岁,莫非,是在十五岁之前学会的?再说,赵勤会医术吗?他在京都也好几年,并没有听说这事。看来,回京后,关于当年的事,他还是要暗中了解一下。毕竟,那是自己媳妇的爷爷,虽然那人在皇家人眼里是禁忌,但是如今这人和自己有了关系,他总的暗中帮着媳妇打探一下她爷爷当年的事。看样子,媳妇和她爷爷关系不错?关于那时的事,三皇子从来不提起,因为失去了他的胞妹,他难过了很久,对赵勤那个人恨之入骨,所以,三皇子府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也就是听说,却从来没想过了解。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三公主会是赵兰,因为三公主出事是十年前,他捡到赵兰是九年前。而且,赵勤确实有个孙女叫赵兰,跟三皇子和三公主是同年生的。因为名字里的兰字也不同,所以不存在冒犯皇家公主,赵兰这个名字就一直用了下来。要不是暗中回去查赵兰的身世,他也不会想到,赵勤有一日会与自己扯上关系。白玉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一点什么,但是,目前,眼前还有一团乱等待他整理清楚,慢慢来,待自己回到京城,总会把事情都查清楚的。赵兰说完就不再管他了,又去做别的事去了。白玉也静静的看着她,看到有需要挪动的重东西,他就会过去帮一把。“对了,云先生,你上次,是把自己的所有身家放在我的药柜抽屉里让我帮你保管了吗?”赵兰想起了这事,决定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白玉一顿,笑笑,“不是,那只是给你的谢礼,救命之人,当然是要重谢的。”“那就给五百两?也太多了。何况,我说过,你也是我们娘三个的救命恩人,我救你一命,就相抵了,你又何必客气。”“不过,你那些钱,我盖房子开医馆用了一些,所以,目前不够五百两了。这是三百两先给你,另外的二百两,等明年吧,我攒够了,就一起给你。”她最近手里的银票还没攒够给家里用的那一百两,因此就先欠着二百两,等他去一趟柏木镇,相信赚一百两,不难,首饰铺子那边,她相信应该有点收入了。赵兰说着,从袖兜里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他递了过去。白玉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的手,和她手中的三百两银票,并没有接,而是后退了一步,定定的说道:“不要,就是给你的!”“无功不受禄,白拿你这么多年钱,我心不安。”赵兰淡淡的说完,走近他面前,伸手直接拉起他的手腕,放进了他手心里。她要退开时,却被白玉伸手一捞,直接抱在了怀里。他打算先亲近一下媳妇,近几日等伤好后,找时间暗中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分别多年,他赶回来就是找媳妇的,自然想抱抱她,碰她的。赵兰被抱住,下意识抬膝盖就向着他胯下顶去。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白玉毕竟是有功夫的人,哪能被她伤到,身子一侧,直接揽着她一个旋身,把赵兰控制在了桌子前,两手撑在了桌沿上,双眼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眸。赵兰死死的瞪着他,她的眼里没有慌乱,只有着一股子狠劲,想要反击的狠劲。她不怕事。这是一个越遇事越冷静的女人。这么近距离的靠近,白玉突然有了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这个赵兰,不是他媳妇。虽然长的一模一样,虽然看上去就是那个人,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让他心慌的感觉,这不是他媳妇赵兰。赵兰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她遇事发狠,沉着,冷静,做事坚毅,果决,头脑冷静,这不是赵兰。赵兰是亲王府教出来的嫡女,即便学了医术,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觉得她也绝对做不出这种攻击男人胯下的事。这女人的性子,一看就有些狠,有些泼辣,与之前的赵兰相差很大。白玉可以肯定,他对媳妇的感觉不会错,她不是赵兰。赵兰一脸懵,也气炸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了,第一次被男人桌咚了。关键,还是被一个自己刚刚才给包扎过伤口的病人拿住了。在她无法挣脱的时候,白玉快速的把银票放在了她的手里,退后了好几步,规规矩矩的说了个对不起。那样子乖巧的就像是刚才把一个女人控制在桌前的不是他一样。赵兰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票,再瞪向对面站着明显很无辜的人,她有些憋屈,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原谅他。白玉也双手环臂暗暗的打量着她,看看她要做什么,他也好及时做出应对,即便立刻有一把刀子飞过来,他也能接住。要是她冲过来打自己,那就大不过让她打一顿。虽然他心里确定这不是自己那个媳妇赵兰,但是,她为家里做的事,为孩子们做的事,就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娘亲做的事。所以,他暂时不打算逼问她是谁这个事,但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弄清楚,也得想想,他以后该怎么办?本来是兴冲冲的跑回来找媳妇的,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媳妇了,那自然是不能碰她了,也不能对她表明自己是白玉,他心里很郁闷。他甚至在想,难道,是换魂?那原来的赵兰,哪去了?什么时候换的?那她还是东城赵家的赵兰吗?他是曾经听师傅说过换魂一事的,玄门的人,是能做到帮人换魂的。但他们师门云山的特长主要是奇门遁甲,机关阵法,对于换魂一事,不算精通。一大堆的事情此时在他脑子里萦绕着,他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观察着她。这一刻的他,又有了那种站在战场上,运筹帷幄,一指一点布阵操练几万士兵的气势。此时的他,与刚才和赵兰发生肢体暧昧时的他有着天壤之别的气势。他这样前后的转变,赵兰自然是发现了,也猜到他靠近自己,大概只是让自己不要还银票。倒是个怪人!她的气也消了大半,算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么一点暧昧,她还是能招架的了的,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什么?”就在白玉以为赵兰走动是要过来打自己时,赵兰却只是伸手指撩开额前散落的碎发,走回了桌后坐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里的银票放在桌上,问了他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