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碰到跟丑,说是凯琳会动了,这是真的?”
“姐,是真的,凯琳会动了,凯琳会动了,她还哭了呢。”
“哎哟,我就怕你这样,凯琳会哭是好事,你可哭个啥。”
“姐,我这是高兴地,凯琳会动了,凯琳会动了……。”
葛凯琳醒来第五天,郝沈梅的姐姐郝沈翠骑着车子赶来看望。
郝沈翠的婆家是柏村的,葛跟丑正跟柏村的一个姑娘处对象,时不时会去柏村。
郝沈翠姐弟三个,郝沈翠是老大,面相跟郝沈梅很像,个子比郝沈梅高了半头。老二叫郝沈青,在部队上工作,早年天南海北的跑,这两年才在京城安定下来,郝沈梅最小。
除葛凯琳醒来当天,郝沈梅又哭又笑了那么一会儿,这几天,郝沈翠都如往常一样照顾着葛凯琳,脸上的笑容多了,笑声也爽朗了许多。
郝沈翠一来,郝沈梅这五天以来憋在心里的各种情感,高兴、委屈、担忧、后怕,纷纷喷涌而出,只反反复复念叨着“凯琳会动了”,眼泪止不住一个劲的流。
郝沈翠嘴里劝着妹子,自己也跟着抹泪,不过很快就擦干了眼泪,眉毛却皱了起来。
是呀,外甥女会动了,说起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接下来咋办?
原先外甥女就那样不死不活的躺着,连医生都说没希望了,所有人都抱着好歹是条命,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态,日子也就一天天拖过来了,估计妹子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可外甥女这一醒,意味着病就有好转的希望,那后续的事就多了,检查身体得花钱,打针吃药得花钱,养身子得花钱,说来说去,终归为一点,就是钱的问题。
外甥女这可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在村保健站就能解决了,这得上大医院,钱从哪里来。
等郝沈梅哭够了,郝沈翠问:“王医生咋说?”
郝沈梅摇头:“王医生只说给妮子吃好点,别的没说啥。”
郝沈翠叹气,王医生就是本村人,不是得了大病,村里人有病都找他看,他对每家的情况都了解,像外甥女这样的,没有钱,说啥都没用。
“那辛丑咋说?”盯着葛凯琳弱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郝沈翠问。
“他还跟往常一样,把水瓮担满,能干的活都干完才走的。”郝沈梅抽噎。
“哼,就他那个怂样,我就知道他不会说啥。”让妹子过得这么苦,郝沈翠一直对葛辛丑有怨气。
“姐,辛丑对几个娃比我对娃都好,他也不是不想给凯琳治病。”郝沈梅知道姐姐心里在想啥,出口替葛辛丑说好话。
“好又管个屁用,他有那骨气让娃们吃好点?”郝沈翠不依不饶。
“唉——。”郝沈梅长叹一声。
姐姐说的是事实,她无可辩驳。
姊妹两个一时没有话说,静静地盯着沉睡的葛凯琳,各有心事。
“妈——。”
一声轻似初生猫叫的呼唤,把两人的心思拉了回来,郝沈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凯琳,是你说话?你叫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