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丁丑上前扶起范喜安,埋怨着葛跟丑:“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说,干啥要动手。”
葛跟丑冷哼:“就冲着他叫了我几年的三舅,我就有资格教训他。”
范喜安不服气:“我是叫了你几年三舅,可你拿我当外甥了吗,说啥已给砖窑的人说好了,人家愿意给我兄弟熟练工的工资,我兄弟只管去干活就行,你不就是不想我兄弟呆在你的工程队吗,哼,倒还说得自己跟圣人一样。”
“混账,我看你是中邪了。”范力喝斥。
一巴掌扇得范喜安踉跄往后退,要不是有葛丁丑拉着,范喜安仰面摔倒是逃不了的。
范力暗示范平安拉走范喜安,给葛跟丑赔不是:“他三舅,这畜生掉进钱眼出不来了,要不是今儿个还是我妈的头七里,我绝对打死他,你别和这畜生一般见识。”
葛跟丑冷眼盯着范力看,看得范力心里直发寒,葛跟丑才说了一句:“你想多了。”
扭身自个儿找了个座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茶喝。
招待的人半天才醒过神来,要端走茶壶:“他三舅,这茶已经凉了,我给你换壶热茶去。”
葛跟丑自己端起茶壶,扯着那人往茶房走,边走边和那人聊天:“你干的这个我熟,在我们村,每逢红白喜事,我就是招待茶水的。”
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冷气,倒像个正儿八经的亲戚模样。
“拉倒吧你,”葛丁丑凑过来,和两人一块往茶房走,和招待的人说。“他不止是招待茶水的,他啥都招待,他就是那个总主事的人,我们两个当哥哥的都得听他的指挥。”
从葛跟丑暴起打人,到事态莫名其妙平息,整个过程中,葛辛丑都一直冷眼旁观。既没有摆出长兄的姿态阻止葛跟丑。也没有以舅舅的身份安慰范喜安。
葛益鸾也没有出面,只在范喜安被葛跟丑突然揪起惊呼时,急得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坐回去,任由儿子被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她也没有出去看一眼。
当地风俗,年轻人去世停灵三天。中年人去世停灵五天,老人一般过了头七下葬。若是逝者为老人却父母还健在的,也只能停灵五天。
范老太太已是四世同堂的人,且上面已没有父母公婆,本来要在家停灵九天的。考虑到现在正值炎夏,范老太太去世第五天就下葬了。
葛跟丑和葛益鸾商量:“夏天雨多,平乐村几乎每年都被淹。老太太已经不在了,你也没啥可牵挂的。要不你和姐夫搬去我那里住,我的地给你种,你帮忙照看咱妈。”
葛益鸾没答应:“我和你姐夫也盘算过搬出去的事,娃们早晚是要出去的,要是我俩还住在这里,娃们也过得不安心,不过,搬去你那里住就算了,我会另外找地方住。你和辛丑都有难处,我照看咱妈也没啥,种你的地就免了,我不想受你媳妇的气。”
一番话说得葛跟丑无言以对,问葛益鸾:“大姐打算搬去哪里住,院子我给你盖。”
葛益鸾道:“这些年受够了被水淹的苦,打算搬到地势高的地方。”
“那就搬去益村,别村哪有咱村地势高。”葛跟丑紧跟着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