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益芬答应:“哦,我这就去叫三哥过来拿东西。”
葛跟丑和葛辛丑别别扭扭二十多年,兄弟俩见面都不怎么搭话,就是对郝沈梅,葛跟丑也是尽量避免直接面对,有事也是让葛益芬传话。
郝沈梅叹口气,接着做活。
葛随丑和葛益芬都是她嫁进葛家后才出生的,名义上是她的小叔子和小姑子,那情分,其实就跟她的娃子差不多,随着年龄的长大,葛随丑对她越来越生分,甚至于敌对,可她打心里还是心疼葛随丑。
两天后,葛泽中和葛随丑从地区医院被接回。
当天晚上。
“哗啦,哧——嘭,哗啦,哧——嘭,……”。
寂静的夜晚,赶了一天的路,身心疲惫刚刚歇下的葛泽中被院里的声音吵醒。
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蹑手蹑脚出了屋,却见葛跟丑站在伙房顶上,正顺着两根檩子往下溜瓦。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你要干啥呀!”葛泽中气的直跳脚。
“拆房,”葛跟丑回答地干脆。
从房顶上看,本就不高的父亲,此刻更显得瘦矮,葛跟丑的心震颤了一下。
“大半夜的,你拆房干啥,伙房拆了在哪做饭?你给我下来。”葛泽中火冒三丈。
“拆了好盖房,我还要娶媳妇呢,这伙房反正也没啥用。”
葛跟丑手里的活没有因为父亲的气愤而停下:“原来有钱的时候,我妈都老是躲在屋里做饭,现在连钱都没了,这伙房可不就成了摆设,正好拆了,盖新房还能省点钱。”
“你给我下来,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除了这句口头禅,葛泽中再骂不出别的话。
在葛辛丑面前,他可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以此给大小子以压力,而在这个无论从面部表情,还是从声调方面,都像极了他的二小子面前,葛泽中是一点辙都没有。
昨天从家里出发去地区医院,一路上要倒腾几次车,紧赶慢赶,葛跟丑到地区医院已经快天黑了,今天给葛随丑办了出院手续,又倒腾了一天时间,回到家已经快半夜。
这来回一折腾,不仅郝沈梅给葛跟丑的钱花光了,就是葛跟丑自己干私活攒的钱,也一分没剩。
想起往后的日子,葛跟丑就觉着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难受,鬼使神差地他就上了伙房顶。
刚好前两天他在旱地山瞎转悠,看到两根树还算直,就锯倒去掉杂枝扛了回来,顺手搭在伙房前,其实他还没想好要做啥用,这会儿倒刚好给他用来往下溜瓦发泄。
说拆房,只是顺口说的气话,不过话说出口,葛跟丑倒真觉得拆了伙房盖新房是个好主意,反正院里就这么大地方,不拆它还真没地方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