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从里面闩了门,她自己已经吓傻了,开不了门,外面的人要进屋,要么破门而入,要么就从窗户进。
门这会儿好好的,窗户上钉着的钢筋条变形,那么就只能是有人从窗户进来。
家里有力气掰弯钢筋的,只有葛丁丑,不过以他的体格,除非锯掉两根钢筋条,否则他肯定进不来。
梁雨也不行,大着肚子更不可能挤得进来。
葛凯强是小娃子,倒是可以轻而易举进来,不过他就是进来了,也够不着门闩。
梁雨见郝沈梅的神情,朝对间努努嘴:“是那边那位大爷干的,这会儿也在那边下神咧。”
这就说得通了,也只有瘦矮的葛随丑能从掰弯的钢筋条洞里进来。
“随丑在家?”郝沈梅疑惑。
对间住着葛随丑,她进来这好一会儿了,根本没听到有一点声音。
问着话,郝沈梅去掀开对间门帘,葛随丑呆呆地缩在床脚,那神情不比孙颖梨好多少。
“随丑,饿吗?”郝沈梅轻声问。
“饿。”葛随丑嘴唇有点哆嗦,看来他也被吓得不轻。
放下对间的门帘,郝沈梅对梁雨说:“你也回屋歇着吧,我去做饭,做好了我叫你。”
梁雨也不客气,迈脚就回了她自己屋子。
她这次怀身子脚肿得厉害,紧张了这半天,人都快站不住了。
郝沈梅出屋,高争气已醒。葛凯琳撤掉塞在高争气嘴里的破抹布,哄道:“滚蛋,你别闹。我让二叔给你松开好不好?”
葛丁丑是用捆麦子的粗麻绳捆得高争气,葛凯琳自己解起来费劲,还不一定解的开。
高争气点点大脑袋,眼睛盯着葛凯琳不放,嘴巴紧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葛丁丑解开绳子就回了后院,吃了饭还得赶紧下地干活呢。
高争气起身就一个熊抱把葛凯琳揽在怀里。不停地念叨:“凯琳,凯琳,凯琳……”
葛凯琳使劲推高争气的胳膊。可就她那点力气,哪里推得动肉山一样的高争气。
自从三年前高争气勒得葛凯琳昏睡几天,那以后他碰到葛凯琳就再也不敢用大劲。
这次也是,别看他用两只胳膊把葛凯琳圈着。却也不敢圈得太紧。就这葛凯琳还是没办法跑脱出他的圈禁。
葛凯琳边挠高争气的手心边哄道:“滚蛋,你忘了,我说过要教你飞石的,咋会不要你。”
“我以为你忘了。”高争气低声嘀咕着,松开了葛凯琳。
扭头又嘿嘿傻笑着对郝沈梅说:“大娘娘,滚蛋帮你做饭。”
郝沈梅这会儿正累得两腿发软,也就没客气,交代:“行。你多挖两瓢面,今儿个一大家子一块吃。”
用钥匙开了门。进门就坐到了葛凯拓的床上,靠在被子垛上休息,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葛凯琳也累得不行,高争气放开她后,她挪到椅子上坐下就再也不想动,闭上眼睛养神,却不知啥时候睡着了,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梦里,一个才满月的女婴被一个老太太摁进洗衣盆里,随后老太太又拿起几件衣服也摁进洗衣盆里泡,那衣服的样式,跟她上次被高争气勒昏后做的长梦里的人穿的样式很像。
接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娃跑过来,看见女婴露出水面的小脚丫,赶紧揪起那几件衣服丢开,抓住女婴的脚丫把女婴从水里捞出。
老太太没有阻止小女娃,却也没有任何歉疚的表示,连解释都没有,自顾自洗衣服。
女婴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往下流着水,小女娃把女婴趴放在自己膝盖,水依旧从女婴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往出冒,一个劲的冒,似乎永无止尽。
葛凯琳一个激灵从梦里惊醒,半天回不过神来。
梦里的老太太,和自家这位奶奶太像了。
还有那个小女娃,好像在哪里见过,葛凯琳回想自己这几年见过的小女娃,没有一个和梦里的小女娃像,可她对小女娃确实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滚蛋,你啥时候会擀面的,我咋不知道。”
“嘿嘿,滚蛋偷着跟大娘娘学的,怕拓娃笑话,滚蛋不敢在这里做。”
郝沈梅和高争气的对话打断了葛凯琳的思绪,她跑过去看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