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看了一圈这帮子兄弟,有点意外:“咱们这里,怎么除了邵波涛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狄鸿秋是被这段时间单枪匹马废寝忘食地熬工作给熬的,沉乾自己怎么样大家也都清楚,反倒是周晓阳,都是结了婚的,比起邵波涛更像离了婚。
周晓阳一看话茬子到自个儿这儿了也不臊,先敬了沉乾一杯酒,黑黑壮壮的一个人笑得呲牙咧嘴的。
沉乾一言难尽:“我的天呐你别笑了,太丑了,有事说事。”
周晓阳酒上头也不听他的,照样笑:“先跟你道个歉。”
“怎么了?”
“前段时间硝硝出那事儿,我没赶过来。也是我家里有事儿,没法子。”
没等他继续,邵波涛抽了抽气:“你媳妇儿又搞事儿了吧。”
周晓阳不干了,嚷嚷着就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还让不让我有点隐私了?!”
邵波涛连忙点头:“行行行,你说你说。”
说来说去也就那点事儿,被周颖一家人薅羊毛薅得快秃了。
周晓阳苦笑:“可还能怎么样,我总指着还剩的那点感情过一辈子吧。”
有总比没有好。
“将就是一辈子,不将就也是一辈子。我前几年熬得太苦了,犯不着为了那点不顺心再这么来一遍。”
他们都听明白了,这是怕了。
沉乾琢磨着也觉得是这样,犯不着,是犯不着。这么偷摸地也能过一辈子,难得糊涂,没必要跟他妈明明白白地对着杠,跟这个不太光明的世界杠。
他灌了一口酒,可他也实实在在地不甘心。
抬头看了几眼上头的周晓阳,沉乾把一打酒放他面前:“难为你了。”
有些人的婚姻是蜜里糖,有些人的婚姻就是糖上霜,薄薄的一层,舔几口就没了。
但沉乾觉得,属于他的那一份一定是糖。
就让他为这份暂时还遥遥不可捉的“糖”努力一会儿。
这跟他们工作上的酒桌文化不同,几个人堆在一起就是实打实地吐那点苦水。你说你的,我哭我的,突然发现,其实哪怕兜里有点钢镚儿了,生活还是他妈的操蛋!
至于邵波涛,沉乾算看明白了,那就是个开天辟地的例外!
这一路上,到底在追求完满,还是不停地查漏补缺,这始终是一个难题。
到底最后也没喝死,惦记着朱梨花,他们这一桌是摆在阳台那玻璃罩里吃的,从太阳还挂着的时候吃到换了个月亮。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就停了。周晓阳哭了吧唧地想在沉乾家将就一晚,死活不乐意回去,沉乾硬逼着让他把将就改口成有幸,给了床被子放客房了,然后他趁机敲了敲朱梨花的房门,表达司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