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念盯着男人的锁骨,语气飘忽地回答。
“好,很好。”奥狄斯气极反笑,他不知道该把这股怒意归咎于自己的无能,还是苏念的刻意隐瞒。
他好像永远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她视为理所应当的奉献。
可是凭什么?
他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你当花了一个金币买下我,”奥狄斯哑着嗓子说,“我现在可以还你一千个、一万个……”
苏念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把目光从奥狄斯的喉结处移开。
“不是我的钱。”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一个子儿也没有,是大人给的。”
回应她的是奥狄斯粗重的喘气声。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想到吸血鬼本身不用呼吸,苏念明智地认为,他大约是被她给气狠了。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奥狄斯好端端地为何会提起如此久远的事。
为了平息男人的怒火,她不得不扬起下巴,向他展露出自己的脖颈。
过往经验告诉她,这招一向奏效——
果然,在看到苏念的举动后,奥狄斯明显愣怔了一瞬,片刻后,他默默地解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铃铛,转而系在女孩的脖子上。
“这下开心了吧。”苏念又缩回了奥狄斯的怀里,继续思考着该在他身上哪一个位置留下自己的牙印,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全家就你脾气大,都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你了……回回都要我哄。”
“你不在乎我。”奥狄斯闷闷地说。
“你说什么?”苏念刚蜷起来的身子又弹了起来。
“我不在乎你?”她提高了音调,“那我为什么要给你过生日?还费尽心思给你准备礼物——我可是求了大人好久他才同意的!你给我起来!立刻马上——把小粉拿给我看!”
奥狄斯抿了抿唇,一脸麻木地掀开了身上的毛毯。
“哟,还不睡觉……”梅林洗完澡出来,看到趴在男人腿上的苏念,眼神危险地眯起,“这么有精力,在这里研究吸血鬼崽子……”
“我可没有。”苏念说着,抬头看了看梅林,又扭头看了看奥狄斯,喃喃自语道,“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梅林冷哼一声。
“我觉得还是我的更好一点。”
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慢慢研究。但是如果你再不睡觉,我可不敢保证你要送给小吸血鬼的礼物还能不能到位。”
“好吧,”苏念端起床头装满魔药的水杯一饮而尽,她躺回被子里,难过地冲梅林眨巴着眼睛,“我还想让你陪我玩一会儿呢。”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睡眠魔药很快就奏效了,几乎是一个呼吸过后,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梅林走上前,俯身吻了吻女孩的额头,随后把目光转向奥狄斯。
“现在轮到你了。”
“可是我并不想要你的晚安吻。”奥狄斯干巴巴地说。
一瞬间,梅林的表情就像吞了一颗臭鸡蛋那样难看。
“快别恶心了,”他恼火地说,“我是要你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我好将你带去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奥狄斯疑惑地问。
可梅林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朝着他的眉心轻轻一指。刹那间,仿佛一把巨锤落下,重重落在他的头顶,迫使他的身体连带着灵魂都摇晃了起来。
紧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向他袭来,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天空不知为何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黑色的雪花飘落的在他的肩头,脚下是白色的草坪……他甚至能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开什么玩笑,奥狄斯心想,这千百年来,除了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身边的饥饿感以外,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和苏念在一起时,那种激烈的、疯狂的快意。
“欢迎……”就在这时,梅林慵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欢迎来到念念梦中的世界。”